《剑侠录》第103章


老鸨娘见势,立即破口大骂道:“侬这兔崽子,老娘好心多留你两日避雨,竟然不识好歹,想砸老娘场子是不是,现在就给我滚,反了你吔!”
没想那人硬气,醉卷了大舌头,还要嘲道:“有钱,是,是老子,无钱便是孙,孙子,真是世态炎凉,哈哈!”
老鸨娘冷笑道:“老娘又不是开善堂的,难不成你还打算赖在这里,让女人养着不成?”
那人拍案起道:“此处不,不留人,自有留人,人处!”
又抓起桌子上一副字联,一手提酒壶,近乎狂笑,大声念道:“风声,雨,雨声穷书生,深深不忿;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官心!”
念罢,迈步就要离开原座,奈何实在醉得厉害,两腿不听使唤,一个踉跄摔顿在地。青年男子觉得此人面熟得很,亦是为了摆脱几个女人的魅惑,连忙上前去扶他。
那人烂醉如泥,却推开他的扶持,道:“谢谢,不用你扶,这点酒,酒还醉不倒我!”
青年男子这才看清此人面貌,不由大惊道:“柳咏!三变兄,怎么会是你?”
那酒鬼浑身邋遢,满是酒气,却没想到被人唤出真姓名,立刻醒了几分,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待看清面前之人,却比他还吃惊!
蹬蹬蹬,退上好几步,指着道:“你,你是柳,飞星?你不是,你已经死,死了?”
柳飞星被认出来,苦笑道:“三变兄真是好记性,我可没死,此事容后再说,咱们先离开这里吧。”
老鸨娘忙上前拦道:“公子,公子,这兔,这人每日都在此酗酒写反诗,要不是此处山高皇帝远,找就被拉去砍脑瓜子了,你——”
“我?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说过是来买酒的,拿来吧!”
柳飞星此刻怎么也瞧这老鸨娘不顺眼,出语间便也不怎地客气。
老鸨娘岂是好缠之辈,两手叉着腰板横挡路口,道:“小兄弟,老娘这里只卖姑娘,酒只能搭着,却不卖,你可要搞清楚!”
柳飞星不打算与她理论,只往面前桌上随意拍下,那桌子即刻散架,折断了一地,又掏出一锭金子放在她面前,笑道:“我这人好说话,要么就收下它,给我酒,要么就退还刚才收下那锭金子,我走!”
老鸨娘也见过世面,未被吓倒,但望着金子面上,其他都不再计较,乐道:“有钱的主好办事,任何规矩都是能拿钱买到的,来啊,给公子准备几罐子最好的酒,让捎上!”
柳飞星暗松口气,倘若鸨娘不肯就范,他也无法,总不能为了美酒而拆了妓馆。稍时,一个红衣女郎殷笑着提了一篮酒罐子递上,罐子做得小而精巧,花篮子也不知是哪个女子用过装女工针线的,满上一篮,最多也只容下五罐。
只听老鸨娘嚷道:“公子慢走,下回还来!”
又闻女声叹息道:“这位俊朗公子也真是的,不爱美女,只喜欢男人?我还盼着有机会俘虏他的心,下半生能上岸呢。”
另一人低笑道:“这有钱人呀,都有些奇怪的嗜好,这算什么,上次——”
柳飞星也不计较,扶起柳咏匆匆离去。行不了多远,二人已经淋了一身雨水,柳咏早已经清醒,尴尬道:“惭愧得很,却在这种情况下与飞星兄相会。”
柳飞星笑道:“说来话长,武当一别两年,我也十分挂念诸位兄弟,待过去安顿后咱们再细谈吧!”
二人回到客栈已经被雨水淋透,柳咏路上一直沉沦不语,柳飞星忙替他要了间房就在自己隔壁,又赶忙吩咐小二哥去买几样干洁衣物回来。
柳咏道:“这才相见就要飞星兄破费,实在惭愧!”
柳飞星道:“我依然最为欣赏当年少室山下那个诗赋双绝,豪爽不羁的三变兄,既是兄弟有缘重逢,还客套什么,何况今日有位故人相见,你一定会很意外。”
柳咏忙道:“那是谁?”
“见面你便知晓了!”
不容分说,拉起柳咏便往后楼去,在一处清静房所停下,柳飞星轻轻推开房门,就听闻一女子声音几分雍容,十分赖听,道:“坏人,超过两柱香时间啊,罚你一月之内不许——”
话未出口,便觉门口多了一人,女子定神打量半晌,才道:“是你!”
虽太过意外,柳咏显然也已经认出来,道:“媚儿姑娘?”
柳飞星笑道:“茹儿就是明教教主凌霄鸣的女儿凌媚茹,如今已做了我的妻子。”
柳咏纵娱酒色过度,而致使面上格外苍白,神色数换,到最后竟然只说了几个字,道:“几番沧桑颜色改!”
第十一章 溟罗剑出饮血泣
柳咏吐词模糊,二人都未能听清楚,凌媚茹笑道:“三变兄,你在说什么呀?”
柳咏缓过神来,尴尬地笑道:“原来有情人终成眷属,在下是高兴,不过这身衣裳都淋湿了,太过失礼,待我换过再来与二位叙旧。”
柳飞星立刻称好,只因二人浑身被雨淋湿,都难受得很。柳咏离去,柳飞星立刻恢复无赖模样,道:“好娘子,这可是你相公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的酒,差点没给母老虎吃了。”
凌媚茹白了他一眼道:“只怕你巴不得人家跟你那个,见了三变兄才不好意思再留下吧?”
“那个是哪个啊?”
柳飞星嬉笑着扑上去,凌媚茹连忙施展轻功躲出老远,道:“脏死了,还不快去梳洗,今日有朋友在哩,你还胡来?”
柳飞星可不管不顾,在胭脂楼被诱得欲火焚身,现眼前人儿又千娇百媚,哪能放过,以凌波微步在屋内与她追逐嬉戏一阵,方才罢休。
入夜掌灯,店家奉上酒宴,就在柳飞星房里,三人畅饮。
凌媚茹原本少沾酒水,自陪了柳飞星一起,还真练出些浅量来。酒过三巡,便有几分醉意,兴致高涨,凌媚茹笑道:“想当年南华镇‘紫轩小筑’有缘相聚,三变兄临行赠词,小妹依然记忆犹新,十分欣赏三变兄的非凡才学,没想到我们这次返回中原最先见到的故人依然是你呢。”
柳飞星亦道:“我和茹儿前几日还提起‘凌波微步’,原是承了你的神行步法,况且我们能够相识,说起来还得感谢三变兄这个大媒人,在下愿意相授一套武学作为礼尚往来,三变兄以为如何?”
柳咏道:“飞星兄好意心领,只是我无心习武,一心一意追求功名,为江山社稷贡献自己微薄力量,却又夙愿难尝!”
说着猛地灌上两口酒,夫妇二人也不知他怎想的,只得陪喝。
继续听他道:“当年你我二人,还有武当派的喻兄弟,虽各自岌岌无名,但都是少年心性,逍遥自在,又有凌姑娘为我们抚琴助兴,何等畅快。近几年喻兄销声匿迹,江湖传闻飞星兄与凌姑娘坠下狐岐山深崖,在下十分难过。”
柳飞星笑道:“烦恼三变兄挂念,感激不尽。我和茹儿侥幸大难不死,已决定待办完几件事后就远离世俗,寻处清静之地隐居。”
柳咏叹道:“只可惜在下自负空有几分才华,却半身庸碌,实在难以看得开去,今日得见飞星兄武艺有成,还觅得知己佳偶,更是自惭形秽。”
对于这件事,柳飞星却不好作答,心下误会柳咏对凌媚茹亦有情意,毕竟几人同时相识的,而且是在烟花之地,不想再多作说辞,便岔开话题道:“对了,三变兄何以来到这边陲小镇,还那般——”
柳飞星话未说完,凌媚茹却对他使眼色,和着把话给咽了回去。
“为何还那般落魄潦倒对吧?”
柳咏干笑两声,又道:“只因家道中落,财帛散尽,在下连年为博取一分半毫的功名而四处奔波,终于体尝了回做一介文弱书生,实在难立足世间生存。我原是长歌门中人,本打算倚仗欧阳画前辈举荐,另加上自身两分薄名,投奔陕西节度使范仲淹老先生,结果先生不在家,被管家拒之门外,还道我是沽名钓誉之辈。在下一气之下便打算离开此地,哪知祸不单行,路途中又遇上匪贼埋伏,夺去两幅准备送给范先生的古字画,却扔给在下五十两银子,哼,没想到连土匪都瞧我不起,还知施舍!”
柳飞星诧异道:“打劫三变兄的可是个三十多岁的高瘦汉子,头包红布巾,穿着藏青袍子,使用的兵器是九音刀?”
柳咏道:“飞星兄如何得知?”
柳飞星道:“早知三变兄曾被劫,我便不只毁他兵器了。”
柳咏道:“算了,反正人家范老先生也不领情,换两斤酒钱也罢,一醉解千愁!”
凌媚茹想了想,道:“三变兄您可能误会了,以范老先生平日求贤若渴的风格是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何况是三变兄这样的贤才?所以小妹猜测可能是因为老先生不在家,而你又携带贵重礼物登门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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