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邪传》第142章


因为原来的“车”已经被自己亲手害死,所以不得不亲自下海张罗新马车和充当苦力。 
幸好那如刺在梗的“剑魂”已经被自己用计除去,虽然说少了一张无敌护身符,但这种双面刃後遗症太过严重,反正自己凭“绝对智慧”和“邪道涅盘”已足以在任何情况下自保,过度倚仗外力反而会拖累进步。 
朦胧的秋雨丝丝拂在脸上,凉意沁在心里,彷佛整个人也随著雨声雨意朦胧了,在这一片诗意般的雨势中,君天邪却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君天邪脸色变得吓人的煞白,嘴角猛地哆嗦了一下,望著马车不远处,背对著他的一个人影。 
那人的宽大披风在雨中飘荡,而所有的雨丝,只去到他身周半尺处,便像坠入虚空之缝般消失於无形,连半点烟气也没冒出来,说来简单,但君天邪却知道,这样的功夫,世上有的人绝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而他,却绝对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那人雄伟的身形卓立路边,却像是一座没有人可以逾越的高山,而感应到君天邪的“感应”,那人缓缓转过身子来,露出如刀削斧凿的完美面容,和如黑夜墨星般闪闪发亮的双目。 
在他邪异而深邃的视线下,彷佛人世间没有一件事能瞒过他,没有一件事能骗得过他。 
君天邪生平第一次,在别人的气势面前感到自己的渺小,同时也让他体会到,不管他这些年来有多大的长进,和这人之间仍是有一段不可能拉近的距离。 
在此人的视线下,君天邪感觉自己用来掩饰的斗笠便像一片树叶要遮住全身那样可笑,而虽然清楚对方的来意,他并没有像以往的惯例那样拔腿便逃,也没有扑上前去拼命的打算,他只是缓缓摘下头上斗笠,露出那张清秀邪俊的面孔,嘴角迁出一丝苦笑道:“爹。” 
“阎皇”君逆天目中精光一闪而逝,微微一笑,点头道:“难为你还肯叫我一声‘爹’。” 
连君天邪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个人,便是害苦自己母亲,让她二十年来过著生不如死的折磨!是他玷污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让姐姐一辈子都无法接受异性!也是他造成了自己的分裂人格!身为一家之长,却遭到全家人的痛恨,尤其是自己的绝对仇视!以他对君家其馀三口所做出的事情看来,这样一个甚至不能算得上是“人”的禽兽,君天邪也曾经想过,在自己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在自己亲手让他咽下最後一口气的时候……会有什麽话要对他说? 
什麽话也没有。 
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再见到这个世上最“痛恨”的人,君天邪反而出奇的晋入一种无思无虑的境界,“无上六识”像是把他的灵魂从身体抽离出来,让他可以用一种不同的眼光去“审视”世界,和君逆天对话的是一个他,现在用心思考的又是另一个他,而这种“分裂”又与双重人格无关,在这一个奇妙的时刻,君天邪是他,玉天邪亦是他,而他却不只是两人的集合体那麽简单,而是超越那之上的存在。 
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终於再做出突破。 
君天邪微微一笑,道:“爹身上有伤?” 
君逆天目中忽然绽放出摄人心魄的魔光,旋又消失不见,跟著仰天长笑,无限欢愉般道:“孩儿陪为父走走如何?” 
君天邪想都不想就跳下马车,跟在转身而去的君逆天背後,至於马车里面的“宝物”安危,他反而半点都不放在心上,“阎皇”既然御驾亲至,与他形影不离的影子一定就在附近,有影子作靠山保护马车,即使是帝释天或魔陀佛想要动车内人的主意都要三思而後行。 
君逆天悠然负手走在前面,像是知道後面人一定会跟上来一样。 
君天邪双目一瞬不眨的盯著君逆天雄伟如山的背影,却发现自己完全兴不起半点动手的念头,不仅仅是因为清楚自己远非眼前人之敌,而是对面这雄距天下第一高手宝座整整六十年的一代宗师,让他根本找不到一丝生理上或是心理上的杀意动机。 
这等於未战便宣告投降的自觉,让他升起对方高不可攀的感觉,但随即又大起戒心,“无上六识”全力运转,无论如何也要把那种感觉压下去,否则他今生将休想超越君逆天。 
君逆天像是一点感觉不到他的心里挣扎,自顾走出一段路後,忽然停步下来,露出沉思的表情,又哑然失笑道:“乖儿的智慧确实不凡,用丁尘逸这块大饵来诱我上钩,让我不心动都不行。最精彩的便是说动‘天王’帝释天,那野心不比本身实力低的家伙,想要挤下我坐上魔门第一高手的宝座已想了很久了,由他加上魔陀佛两人,确有将我不在坐镇的‘冥岳门’抄家淫起的实力──实事上也就是差那麽一点,若不是天下第三的舍命死战,加上事先请出你师父坐镇,也许我从‘不入树海’出来後就无家可归了。哈!” 
君天邪像给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手脚发冷,脑袋一片空白。 
“该死!我怎麽会把‘他’给漏算了?老鬼这一步棋下得实在太绝了!” 
君逆天含笑回头望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点怒意。 
“乖儿何必觉得惊讶,没有事先备妥安排,我怎麽可能跳进这麽明显的陷阱?何况是我最‘亲爱’的儿子所安排的陷阱。” 
君天邪表面不露出半分表情,其实内心却是震惊无比,擦了擦鼻子,一摊手无奈的道:“姜果然是老的辣,我还能说什麽呢?” 
君逆天目光灼灼的打量他,老半响後才收回目光,微笑道:“我此次前来,本来是立意将你毙於掌下,但直到与你见面後,却又改变了主意,乖儿可知道是为了什麽?” 
君天邪被其父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差点吓得尿湿了裤子,亲手杀子这种泯灭天伦的事情,在他说来却如吃饭喝水般自然,而且君天邪知道後者是不会欺骗他的,刚刚自己真的是生死一线! 
至此主动权已完全操控在君逆天五指间,君天邪心知自己只有俯首听命的份,但同时也暗下决心,今日之辱,他日必要加倍讨回! 
君天邪摇头苦笑道:“孩儿愚劣,还请爹您指点。” 
君逆天双目闪蕴似隐还明的深意,微笑道:“你不是愚劣,而是故意装傻,此地只有你父子俩,又何必对我来外人的那一套呢?” 
“我之所以肯放过你,原因有二。” 
君逆天仰首望天,脸上表情是融合兴奋与怀念的道:“第一个理由,便是你确实替我找到一个难得的好对手,六十年啦!我都快忘记受伤是什麽一种感觉了。可惜我们双方都心有牵挂,这一仗始终难以尽兴。” 
君天邪悔恨得几乎要赏自己两个巴掌,早知如此,便死活都要先让丁尘逸救活了他的子孙,让这两个怪物可以别无後顾之忧的放手一搏,通通战死便皆大欢喜!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让丁尘逸救醒丁神照,前者必因此而元气大伤,能否胜过君逆天都是一个问题。 
君逆天淡淡道:“还有第二个原因,孩儿想知道吗?” 
君天邪心想难道我有选择吗?不过表面上仍装得毕恭毕敬的样子道:“孩儿洗耳恭听。” 
君逆天双目精光绽放,完美无匹的脸孔止水不波,柔声道:“另一个原因便是你叫的那一声‘爹’。” 
君天邪听得身子剧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君逆天仰天叹道:“你离家也快七年啦!白雪虽然从不肯在我面前透露半点心事,但我知道她心理始终挂念是你姊弟俩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娘的名字!你没那个资格!” 
怕是君天邪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失态”,那深邃无尽的眼神失去平常的多变冷漠,而只馀下单纯直接的怒火,一种人类最平常原始的感觉,因为心中最宝贵的一块圣地被侵犯,而誓要毁灭那跨越界线的敌人。 
只见君天邪完全失去了一贯的冷静,指著君逆天怒喝道:“你从没做过一天为人父应有的责任!娘是你灭了‘玉皇朝’强抢回来的,为的只是替你配种生下最强者的子嗣!而为了修练你那狗屁不通的‘六亲俱断’,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的玷污!还把我害至精神分裂!这样的你,有什麽资格当人家的父亲?有什麽资格当人家的丈夫?!” 
君逆天默默承受前者的指责,眼神中像不剩下一点感情,良久後方是云淡风轻的一叹道:“你现在还小,我也不来跟你解释,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 
君天邪以手掩面,像是听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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