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扮演了那样一种角色》第36章

轻巧的转身，唇角浅浅勾起，声音松松软软：“梅丫头真坏！回来也不提早说一声。害的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哟哟哟！”梅丫头假装诧异的后退两步，一手掩唇：“你还知道关心我啊！是不是真的想啊！瞧你乐得那劲儿。估计是金币美钞摆你面前你都发觉不了！”
我眼神闪了闪，依旧软着声音：“才不是呢！人家是真的很想你嘛。没事儿骗你干嘛呢？”
不能怪我得意的紧。要怪只能怪我两年都不曾照过镜子了。咋一看到自己这么大变化，是个人都会惊讶，是个人都会高兴，是个人都会得意，都会兴奋好一阵！更不要说做梦都想如此的我了。
两年没有回自己的家。很是怀念，于是便告诉干妈，想回家去玩几天。干妈同意了，说：“妞儿去玩吧！没事的。本来就这么近，不回去看看也说不过去。你妈这几天还唠叨呢。说好久没见到你，很想念你呢！”
她还给我拿了六百块钱说是给我父母的。
“你父母现在年龄也大点了，兄弟姐姐呢，也正是用得上钱的时候，这点钱虽然少，可好歹还能缓解一下。”
我接过钱的时候还很不解。直到看见我们家的老宅，我才彻底明白过来。这哪里还算得上什么宅啊，明明只有几间土墙房子。还很破烂，风一吹，就有种要塌了的感觉。我战战兢兢的往里面走，一边还呼唤着母亲。
“娘……娘你在哪儿呢？你的喜娃回来看你们了。娘……”一个破落的角落，我终于看到了久违娘亲的面孔，看来她过的并不好。一声破旧的蓝衣服，上面几乎全是补丁。比起两年前我去干妈家时越加面黄肌瘦，连一向温柔的眼眸此时也是暗淡无光。
“怎么了？娘，你是不是生病了？要去医院看看嘛？”我蹲下身子，关切的摸摸她干燥的脸。这是我的娘啊，说不心疼那是骗人的。都说母子连心，当母亲都变成这样了，我的心还会好受么？
“你是……”母亲颤微微的伸出手，搭在我肩膀上上下打量几番，仍不确定的语气。“你是……喜娃？”
我点点头，略带娇嗔的回答：“是啊！娘你连喜娃都不认得了，人家好生伤心啊啊！”
母亲没睬我的玩笑语言，只很欣慰的笑。然后强撑的里里外外收拾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她做了我小时候最爱的糍粑，一个劲儿喊我多吃点。又问我在干妈家过的好不好，这次回家，还要不要回哪儿去。听她的语气似乎很不愿意，也不知只想我还是怎么？可我怎么可能不回干妈哪呢，那可是承载我梦想的地方啊。
姐姐恋芯已出嫁，就前不久办的事情。她嫁的是一个退役兵人，那人家里不错，就是年龄比恋芯稍微大了点。到底是大了多大一点呢，听娘说：整整十二岁。
聊完了恋芯的事儿，娘又开始谈起我这两年来的经历。她说幸好有干妈帮忙，不然，这么大一个家，两个儿子都在上学，父亲在外做工。一年难得回家一次。家中所有的重担全由母亲一人挑起。现在恋芯也嫁了，我又长住干妈家，她的艰辛，可想而知！
她念念叨叨了这么多，最后看着我的眼，很认真的样子，毫不掩饰她的想法：“喜娃，嫁人吧！娘现在真的很需要钱……娘已经走投无路了，除了你，没人能帮上娘了……眼看着你们哥就要考大学，这可怎么办才好呐！”
我甜甜的笑，就在她以为我快答应的时候，我不咸不淡的开口，完全没有刚开始的那股亲热劲：“我嫁人的话，彩礼和乡亲们那里，除了成本外你能赚多少钱？”
像是惊讶我的措辞，她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转念一想，不过是个孩子，词儿用错也很正常的事。“三百多吧！”
“哦~”我笑的更甜了。将干妈拿的钱递给她，声音温柔至极：“这里是六百块钱，喜儿就不多留了，干妈还等着我回去呢。娘，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太累了知道吗？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人又不是机器，哪能24小时一直运作呢！”
多体贴的话。我想我这一辈子再也说不出这么体贴的话了。为了三百多块钱，就让自己仅十岁的女人出嫁。还要嫁给，像恋芯所嫁的大叔级的老男人。真把我当成商品了吗？把恋芯卖了，就来打我的主意。
我一个激灵。是啊！她可是我的亲娘啊！血亲都尚且如此。那么非血亲关系呢？是不是就……，我开始怀疑了，干妈是不是对我别有用心，还有梅丫头。难道早早的她们便看上我了吗？心更凉了。手脚也控制不住的颤抖。娘说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是……我只是个孩子，她们到底看中了我……哪里？对耶！我只是孩子嘛！她们能有什么企图啊，一定是我多想了。而且梅丫头的父亲早死。干妈多认个干女儿来疼。也很正常啦！暗暗舒了口气。！吐吐舌头，幸好没冲动的跑去质问。要不……怎么好意思在面对她们啊。人家对我那么好，是不是太没良心了点？嘻嘻！
回到干妈家，梅丫头告诉我一个让我无比欢喜的消息。我要进城了。心心念念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第二天，我，干妈与梅丫头一起。坐上了到省城的班车。没见过这些东西的我，兴奋的不得了。好奇的眼睛望着这个新鲜的地方，心里忽然涌出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幸好有她们，不然，我想我这辈子都出不了那座大山吧！真的感谢！
“呀！梅丫头，这这这个就是你说的四个轮子的跑车吗？还有这个！好漂亮哦，还在发光呢。哎呀还有这个，这个是什么东西？”我在一个好大好大的玩具面前蹲下，惊讶的张大了嘴。
梅丫头和干妈相视一笑。给我解释：“那可不是什么玩具哦，小喜不要弄错了哦！这只是一个仿动物做的垃圾桶而已。”
呃！我一愣，立刻站起来。垃圾桶？这么漂亮的东西居然会是垃圾桶！唉！城里人真是浪费啊！
梅丫头看出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了然的笑笑：“快走吧，我们可不是来讨论这个垃圾桶的。”
我赞同的点头，还是买些好看衣服实在些。
小步小步跟在干妈身后，我高兴的四处张望着。车水马龙的街头人来人往，异常热闹。街两旁种着大片的小花还有不知名的树子。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映在地上，一团团碎碎的光晕。突然间，我不想在往前走了。也忘记了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么，只愣愣地，看着地面出神。
多温暖的阳光啊，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感觉它，是如此的悲伤呢。是被抛弃了么？
“小喜，走快点啦！”梅丫头拉住我的手小跑跟上干妈的脚步。我回头看着渐渐模糊的阳光。心里像空了一大块。除了冷，还有疼！
买好了衣服一起去游乐园。经过一所小学的时候，不经意间我看到围墙上坐着一个女孩，年龄和我差多多大，一身卡白色的牛仔，柔顺飘逸的短发。微微颦眉望着天空。口中碎碎念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一下就好奇了，挣开梅丫头的手跑了过去，冲着她喊：“哎！你坐在上面干什么，很危险的。快下来吧！”
我保证我是一片好心没有任何恶意的，谁知那女孩目光慢慢转向我，淡淡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焦距，语气却是冰冷的很！
“你是个什么东西，想我听你的话？你有那个资格么？”
我顿时僵在了原地，这是什么人啊！没有看到我在跟她示好嘛？这么冷酷，拽什么拽啊，不就是城里人嘛！想归想，脸上仍是笑的甜腻。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原来你是东西嘛？咦……怎么没听老师讲过，人可以比作东西呢？”我疑惑的眨眨眼，然后又问她：“你们老师是这样教的嘛？”
她微眯起眼，直直的看着我，突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是啊！我们老师是这样讲的。”
我差点被她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气得背过气儿。哪有她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见我不说话了，她站起身。小小的身子杵立在窄墙：“这样就没话说了么？”
“呃……”我很无语的瞅着她。脑子里不停的思考，没话说了？我还要说什么嘛？好奇怪耶！
又是一个淡淡的笑容。翻身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直到里墙传来一声恼火的“哎哟”声，我才控制不住笑出声，这小孩，太逗了。
“咦……这是什么东西？”梅丫头站在墙脚，弯腰捡起一个黑色的日记本，小声嘀咕着。
“我看下……”好奇的凑到她身边，一入眼便是张熟悉的脸。我眼睛一亮，迅速抢了过来，这不是刚才那个女孩吗？仔细看看，还是蛮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