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盲》第15章

“阿秦，你是有话跟我说。”顾沐年看了看苏秦的侧脸，继而闭了闭眼睛，看这苏秦的脸，样子像是在等待苏秦的审问。
第　16　章
“你是不是很喜欢苏柔？”
苏秦问得极轻，顾沐年却睁开眼睛，愣愣地盯着她，正要开口时，苏秦却侧头，浅笑的看着他，可能是昨晚胃疼，看起来有些虚弱。
“你们不可能在一起。”苏秦说完，垂下眼睑。
独独顾沐年听到苏秦的这话时，眼眸发亮。
“我怎么好顺了你的意思。”苏秦套上外衫，“江淮一直让我去公司上班。”
顾沐年眉头一皱：“那你怎么想？”
“大家都爱玩，玩玩也无妨。”苏秦看着扣完最后一颗扣子，背对着顾沐年，她怕回头，看到她不想看到的。
顾沐年站直了身子，走到苏秦身前，两手搭在她肩上：“阿秦，你又为何要自己受苦。”
他说的极尽温柔，苏秦却听得别有韵味。
她身前站的男人，是他的丈夫，而她丈夫身侧粘着不都是那些莺莺燕燕，她何以比得过她们的美貌。
“沐年，这苦算不了什么的。”苏秦抬头直愣愣地盯着顾沐年的面色一点一点变黑，她伸手抚上他的眉眼。
“这变脸变得真快。都说女人快，原来男人也是。”
苏秦转身走，顾沐年伸手拉住。
“阿秦，是不是昨晚，和苏柔，我们真的没什么，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更不会有将来，你要如何才会信。”
你说，你们没什么？可是，我却觉得有什么？夏琳说，一个人太在意对方的时候，往往想的更多。我尽力让自己不在意的多，却回头一看，我却在意很多，很多……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来做。”
顾沐年一愣，旋即将苏秦抱住：“那你不用去上班。”
苏秦微微抬头：“那我做什么。”
那样让她胡思乱想，然后一点一点回忆曾经。
“阿秦，你身体不舒服，请假。再过没多久就过年了，我陪你去老家。”
苏秦看着顾沐年认真的眉眼，看不见一丝丝的杂念，看得她晦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却回头一想，却不然。
***
这几日，顾沐年都准时回来吃晚饭。
苏秦准备晚饭，几日来，她都极少打开电视，怕一打开，入眼的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顾沐年进门，湿漉漉的衣服，头上的发丝黏在一起。苏秦递了条毛巾，看着他边擦头发边进门。
“外面下雨了？”
“嗯，下得不是很大。”顾沐年边拿毛巾，边向沙发走去，随手打开电视，屏幕上的声音接踵而来。
苏秦解下围裙，喊顾沐年过来吃饭。
“咸了么？”苏秦吃了口方才顾沐年吃过的肉沫茄子，刚吃进嘴里，便皱了皱眉头地吐出来，边端起盘子，往厨房走，“太咸了。”
“还是放下。”顾沐年抬头看苏秦，“先把饭吃完。”
苏秦却早起进厨房。
“上次放你鸽子。”
“这盘好像淡了。”苏秦低着头自语道，许久，才抬头，“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
他站了几秒，才缓缓说道：“我明后两天出差，不回来。”
“嗯。好。”
他说出差，苏秦侧头瞅了瞅身侧，这么早就走了，难得的早起日。
手机铃声是苏秦刚睡着不久响起的。
难得顾之年回来电话。
“苏秦。”
“嗯，大哥，有事？”苏秦一手撑起身子，一手捏着手机，“是夏琳怎么了么？”
“把你吵醒了，夏琳，不要太好。我就问问你，沐年电话怎么不通？”
“哦，没事的。他出差，可能是在飞机上吧。”
“你就那么不担心。”
苏秦听得出他在那头低低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担心有用，我的心早就负重了。”苏秦拢了拢耳鬓的头发，盯着窗帘布发起呆，外头阳光正好，晒得帘布晕黄。
“我说，弟妹，我怎么就找不到像你这样的女人呢？”
“我说之年大哥，那是你还不了解我。”苏秦干笑了几声，“今天怎么有空跟无关紧要的人聊天，听说跟顾大少聊天，一分钟可是几万来算的。”
“我怕你交不起。不过，那东西来抵债倒是可以。”
“你要的我给不起。”
“跟你开玩笑的。不跟你瞎掰了。”
苏秦还没吱声，顾之年便挂了电话。
反正是醒了。苏秦披了外套，捏着手机，拨了S城的电话。
“喂，秦秦啊！”
“嗯，奶奶，沐年说回来过年。”
“那好，那好。奶奶给你煮好吃的猪肘子，在那里好好照顾自己。”苏老太太的声音却再下一刻低缓，“秦秦，江淮也要跟柔柔订婚了，也要回来了。”
苏秦听着，那头却静默了。
“秦秦，秦秦——”
“奶奶，我在听。”
“你爷爷回来了，要换他听么？”
“不了，我有事，要忙去了。”苏秦一下子挂了电话，心头却生疼生疼的，怎么也不好受。
B市素来空气质量不太好，又恰逢冬季，满面尘土，更是难受。
苏秦突然不知该到哪里？公司，请假，大概是不会去了。夏琳，在上班。早上怎么就没要求顾之年给她一份小零工来着，开着红色的MINI　Cooper瞎转悠。
□上，毛爷爷依旧春风满面，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却独独没有美妙的歌声。
首都的人民簇拥在街上，时而走过穿着时尚风度十足的年轻人，嘻嘻哈哈打成一圈。
苏秦捏着手机，电视屏幕上的电影男女主正热情相拥，手机屏幕灯光一暗，电影里的男女主已然从热吻，进入了下一个正题，金发女主低吟了一句，‘I　love　u’，激｜情万分，男主眼色旖旎，空荡的房间，宽阔的双人床，纠缠的两具身体，回荡一室的靡音。
“叮……”
手机短信声，拉回苏秦的视线。
‘早点休息，后天回来。一切安好’。
十二个字，苏秦不知顾沐年不爱发短信，短短十二个字，却是他想了许久才打出来的。
顾沐年躺在酒店的床上，看着手里捏着的手机。
苏秦回了短信，按了‘继续’按钮，影片继续，随后印入眼帘的便是第二日清早，晨光打在主人公的脸上。
‘嗯，在外注意身体。大哥打过你电话，记得回电’。
影片放完，苏秦想回屋睡觉。却接到顾沐年的电话，可能是一天的奔波，声音有些疲惫。
“阿秦，你睡了没？”
“刚看完部电影，刚要去睡。”
“大哥说明年初，他们公司开个派对，要我到时候带上你。”
“那到时候再说。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今晚安好。苏秦是这么想的。
夏琳说过，男人是要拱的，女人是要哄，自然顾沐年也是。
苏秦睡得无梦。那些过往的记忆通通都没涌上心头，却醒得极早，睁开眼，一室黑暗，苏秦闭上眼，却满是苏柔穿上婚纱，嘴角笑意，眼里凶狠地盯着她，她一下子惊醒。
却原来是虚惊一场。外边传来几声汽车压过路面的声音，低低奔腾着的马达声，苏秦拉开窗帘，第二天了，阳光直射过来，苏秦一下子被眯上眼，暖意渐渐浮上脸颊。
顾沐年一向准时，独独对她很少准时。苏秦已经习惯他说五点，经常变成七点，他说今晚，经常变成留白。
算来今晚是他回来的日子，苏秦保不准他会到哪里体察民情，顶着他的称职副市长头衔。
苏秦没想到今天他会准时地出现在玄关处，只见他揉了揉眉心，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应该没迟到。”
“没有。”苏秦摇了摇头，他身上的西装微微起皱，大概是急着赶回来的，她知道他一向爱干净，“去换件衣服，我帮你煮碗面。”
“嗯。”他边走边脱了西装，随手放在沙发上，继而，拐进卧室。
等他出来时，苏秦已经将面条放在桌上：“难得你准时回来，家里就只剩下面条了。”
外边的天空被夜色染得通红，小区的路灯亮得敞亮，从落地窗投进来，一地余辉。
苏秦说不来是高兴，还是伤感。难得一次回来准时，应该高兴，却想到，以后照旧时，又说不上来的难受。
“面条不错，下了飞机就赶过来了。”他说很快，看了眼侧头的苏秦。
“沐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赶上吃年夜饭，还是赶上初一就好？”
对面的人沉默一阵过后。
“随你。”他已然端起碗走进厨房。
随你，随你，是随我，随我怎么着。我躲了这么久，离那里远了些，那你怎么就独独没随到我不想回去呢？
岁月静好，随风而逝，拂过心头是快乐，刮伤的却是最痛的，最深刻的。
“秦秦，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顾沐年身着蓝白格子衬衫，领口微开，“不走，回家，妈又会问你肚里的消息。”
“唔。”苏秦低头着。顾沐年的身体依然靠近，方才吃过的面味吸入鼻腔，苏秦抬头，看到顾沐年眼神带笑，嘴角微微扬起，头贴到她耳边，喑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