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第5章


耄馐苋站癫慷拥?5、56师团围攻。
打谷场上清脆的排枪让段剑锋从杂乱的思绪里爬出来。
“那个新兵蛋子——岳什么的!说你呐!”三排长马立成直着嗓子喊,几步跨到岳昆仑身边。岳昆仑手里提着杆中正式步枪,茫然地看着脸红脖子粗的排长,他才刚领到步枪,还没摸明白就进入了射击训练。
“检查你的标尺!”马立成瞪着牛眼冲岳昆仑吼。这个新兵在第一轮开枪的时候把扳机按得啪啪响,就是射不出子弹,马立成冲过去一看,保险还关着;第二轮的时候倒是响枪了,可一眼望过去,标尺还落着,四百米的距离不立标尺,能打得准么?
岳昆仑拿着枪上上下下地看,还是没弄明白标尺是什么。
“操!”马立成一把拽过岳昆仑手中的枪,“看清楚了——这是标尺!”马立成把弹仓后方的标尺照门“啪”地竖起。
“排长——”报靶兵拎着木靶一路小跑到跟前,也不说话,把木靶举着给马立成看。马立成睃一眼木靶,人怔住了,木靶正中的红点已经没了,是一个透亮的圆孔。为训练士兵的远距离射击精度,马立成特意把靶放在400米远,而中正步枪的有效射程正是413米。今天并不是练习射击的理想天气,刮着小风,能见度也不高。马立成不相信一个标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兵,能打出连队最好射击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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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远征(9) 
“看见那个靶没有,再打一次!”马立成一指远处,退到侧边看。
岳昆仑丁字形站步,利索地一举枪,左手枪身,右手枪机,枪托微抵右肩。马立成心里暗暗喝彩,可很快他又无语了。岳昆仑连按几下扳机,并没有射出子弹,又转过头来茫然地看着马立成。周围的士兵一阵哄笑,中正式是五发桥夹装弹,手动后拉式枪机,打一枪必须拉一次大栓退出弹壳才能打下一枪,岳昆仑不知道还要拉一下大栓。
“闭嘴!”马立成上去拿过岳昆仑的步枪,一扯大栓顶上了火:“打一次拉一次,标尺照住目标,准星和标尺、目标三点一线。”
岳昆仑抱歉地笑笑,马立成还没回过神来,枪响了,这个傻蛋甚至没有瞄准,抬手就射。标靶好像动了一下,又好像没动。马立成一挥手,报靶兵一溜小跑过去看靶。
“排长——靶心——”报靶兵在远处举着靶兴奋地喊叫。
“拿过来!”马立成异样地看一眼杵在边上的岳昆仑。
马立成抓着木靶半天没言语,士兵都涌上去看,还是靶心位置一个弹孔。马立成又让岳昆仑退到五百米至六百米打了几枪,除了一枪卡壳,一枪稍偏,其余都命中靶心。段剑锋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觉得自己挖到金了。
“拣到元宝了?一个人在这傻乐。”段剑锋侧头看,是林承熙,也就是在路上讹走他王八盒子的老林。段剑锋和林承熙是200师的老底子,是一起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200师扩充为第5军后林承熙获任军部摩托化骑兵团团长,后来段剑锋被降为中尉连长,林承熙并不嫌恶,两人依旧是对老铁。200师作为国军精锐第五军的入缅先头部队驻扎保山待命,军直骑兵团作为协助跟随。
“是拣到元宝了。”段剑锋乐呵呵地掏出包哈德门,让一根给林承熙,心里想的是,这王八盒子换得值。本来下级军官见着上级必须敬礼,段剑锋是200师的元老功勋,除了戴安澜,200师没人受得起他的军礼,林承熙虽属军直,段剑锋一样不把他当上级。
“抽我这个。”林承熙一挡段剑锋的烟,从上兜里掏出一个红白相间的烟盒,上边都是洋字码。段剑锋认得那烟,是老美的万宝路,国内不多见。
“行啊,团长就是团长,烟都不一样。”段剑锋接过烟弹出来一根,顺手把整盒万宝路塞进自己兜里。
“咋样,军里有没有接到开拔的消息?”段剑锋划根洋火点着烟。
“叼毛灰!我看英国佬是宁愿把缅甸让给小鬼子也不让咱们进去!”
“再不进去,仰光就悬了……”
两人的神情都凝重起来,他们很清楚仰光失守意味着什么。日军夺取了仰光,也就获得了由海路补给的良港和新的航空基地,打开了通往缅甸全境的门户,并可以封闭美国援华物资的入口,何况当时中国还有十万吨军用物资在仰光没有运走。仰光如果失守,远征军入缅作战在战略上也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唉,这也不是咱们管得了的事。”段剑锋沉默了一会,“你老兄不会没事来找我瞎扯淡吧?”
“还确实是有事,搜索连这几天在怒江边上发现一些缅甸人在观测地形,骑兵赶上去人又跑了,你弄两人换便衣去摸摸底。”
缅甸被英国殖民六十多年,当时缅甸人普遍仇视英军,对远征军的入缅援英都抱观望态度。日军利用缅甸人的民族独立情绪,对平民和“缅甸独立军”进行了大量反面宣传,以致很多缅人认为远征军是英殖民者的帮凶,日本人是帮助他们独立的。缅甸一时缅奸遍地。
段剑锋踱到窗口看出去,打谷场上杀声震天,三排正在操练拼刺。段剑锋的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大刀,一个是岳昆仑。
大刀就是睡岳昆仑右铺,那个像块铁疙瘩一样的人物,因为一柄乌黑的六环刀不离左右,连里都喊他“大刀”。保山到横跨怒江的惠通桥七十多公里,大刀和岳昆仑搭乘一辆去缅甸运货的军运卡车。卡车在坑洼的山路上摇摇晃晃地开,两人坐在车后厢,抓着铁环一言不发。岳昆仑看一眼自己,再看一眼对面的大刀,两人一身买卖人打扮。步枪太扎眼,自然不能带,两人一人一把二十响掖在后腰上。出来之前马立成揪着岳昆仑一通解说——二十响能打几发;快慢机怎么回事;二十响射击时跳动大,侧转九十度再开火……直到岳昆仑拔枪能打中十步外的鸡蛋,马立成才满意地点点头。能带上这样的兵不容易,马立成对岳昆仑上了心,段剑锋让一个新兵出任务,也是想给这块好钢淬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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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远征(10) 
6
大刀左手握着铁环,右手捏着长布包,隔着布还能感觉到刀身沁出冰冷的寒气。缅甸方向过来的卡车排成长龙,都是紧急往国内赶运物资的货车,缅甸局势越来越紧,很多华侨也混在车队里,往国内避难。盯着路面看了一阵,大刀的目光恍惚起来,已经过去了几年,那天血淋淋的一幕还是不时在眼前浮现——兴高采烈的大刀拎着几斤肉“咣”一声推开院门,院里的景象让他脑袋“嗡”地一响。媳妇被几个露着下身的鬼子压在地上,血顺着媳妇两条光腿往下淌;还没满月的儿子被穿挑在刺刀上,原来红扑扑的小脸此刻露着青灰;爹在地上躺着,脑袋离身子几丈远,脑袋上双眼瞪成了铜铃,依旧满脸怒气。大刀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几个裤裆褪到脚脖子的鬼子扑去墙边拿枪,刚一迈步就摔了。大刀一个箭步擎起院里的铡刀,手起刀落,院里溅起一片血光。铡刀连剁,几个鬼子被大卸八块的身子开始还在微微抽动,后来就变成剁开的死肉。大刀状如癫狂,嘴里发出嘶哑的叫喊,血污黏着碎肉溅满他扭曲的脸。大刀直砍到双手脱力,几个鬼子被剁成了零碎。大刀叉着腿在地上坐了半晌,爬到石磨边用铡刀一下一下地往下挖。石磨下埋着他家传了几辈的六环刀,他答应过媳妇不会再用,媳妇不在了,一家人都死绝了,他得用这把刀。刀挖了出来,地上一个大坑,爹、媳妇、儿子,用几床席子裹好埋了进去。大刀一把火烧了房子,连夜投了国军,他这条命还留着,只为了杀鬼子。
车过惠通桥的时候,岳昆仑往下望,两岸危崖耸立,谷底水流咆哮翻滚,桥头一块石碑,“怒江”二字刀砍斧凿。车到西桥头,大刀拍拍车顶,车子停下,大刀自顾自跳下了车,岳昆仑也不问,跟着下车。桥头一块油布扯起的茶摊,大刀过去找张空桌面对桥头坐下,长布包搁在手边,岳昆仑拉条板凳坐大刀侧边。
茶续了几次水,已经喝不出滋味,大刀坐得住,岳昆仑也坐得住,两人就这样一直不言语,盯着桥头来来往往的行人。惠通桥是滇缅公路的咽喉,是跨越怒江的唯一通道,桥头过往的行人服装各异。岳昆仑看半天,还是分辨不出行人里哪些是缅甸人,正有点走神,大刀捏着布包的手一紧,铁环发出一声轻响。岳昆仑顺着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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