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迷离》第23章

护符的力量在缓缓减弱，狐狸在上面施了咒，若是力量动用，第一时间他会感应到，这回，他应当正在这栋八角楼里了吧，只是不知道，他能否在护符的力量耗尽之前找到这里。
空间忽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我一个趔趄朝前扑了几步，勉强稳住身形，地板在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猛烈地打击，蓝光不自觉地一闪，有种熟悉的味道在我鼻息间围绕，我心下稍安，看来狐狸已经找到这里，正在外面试图破开这个域。
地面不断地震动，但是我所期盼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虽然感觉到熟悉的力量就在附近，但是护符的力量依旧在不断减少，那些触手如同毒蛇一般在我四周游走，等待护符力量耗尽的那一刻。
我紧握着手里的护符，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游走的触手，脚下又是一阵震动，我蓦地看见在那交缠游走的触手的深处，最黑暗的地方，似乎闪动着一双鲜红的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朝前迈出一步。
蓝光闪烁，触手纷纷朝后退去。那双眼睛里凶光闪过，更多的触手从墙壁里涌出，朝我卷来。
我再不犹豫，朝前跨了几步，握紧护符，伸手就朝那双眼睛的地方砸下去。
顿时一阵凄厉的叫声在我耳边响起，充斥着整个走廊的触手顷刻间消失，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我跟前缓缓飞起。
“死吧！”鬼物叫着朝我扑来。
我伸手就去挡，不料狐狸的护符这回居然拦不住它。
我眼睁睁地看着它的爪子挥舞而至，死亡的气息再一次在围绕在我身边。
狐狸还没有来，我忽然想到，要是我这样走了，他会如何，依照他的性子，恐怕连冥府都敢闯，是啊，还有黑皮，我还没见过他化作人形是什么样子呢……
一道白光划过，明明那么细，却生生切断它的爪子。
鬼物发出一声愤怒的叫声，但是当他看见那道白光时，却如同雾气一般散开。
只一念间，那道白光便朝鬼物消失的地方射去，没入地板中消失不见。
四周一整扭曲，我跌入一个人的怀里。
他搂的那样紧，让我喘不过气来，熟悉的味道将我包裹，我看着一笑。
“又让你担心了。”我小声说道。
狐狸却不说话，只是抱着我，我感觉到他肩膀的颤动，不禁有些心疼。
“好了，这不是没事了么，你不是把我救出来了么！”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狐狸松了手，眼神闪烁，居然有几分疑惑。
我一愣，“那白光？”
“什么白光？”狐狸眉头微皱，低声说道。
难道那道白光不是他的法术？
我惊讶，狐狸开口：“域是从里面被破开的，我在外面试了好多次，都没办法打开。域里面的力量很强大，似乎是地府的鬼魅。”
索性现在是上课，附近又没什么人，不然被人听见我们的谈话，指不定被认为是神经病呢……
我正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虽说是上课，但是这样在教学楼里搂搂抱抱还是不对的。”来者一脸戏谑，俊魅非常，巨大的骨翼在背后若隐若现。
我这才意识到狐狸的一只手还在我腰间，动了几下，不料狐狸顺手把我带进怀里。一脸仇视地看着魅魔。
“都这么久了还记恨着，果真是只死狐狸。”莫颜兀自笑笑，背后巨大的骨翼猛地张开，虽有狐狸罩着我，但是还是感觉到了空气强烈的扭曲。
不料还是一无所获，莫颜皱了皱眉头，呢喃，“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鬼物，我怎么没发现。”
“等你发现？”狐狸眉毛一挑，带着几分挑衅。
“你们俩有仇啊！”我伸手推开狐狸，向前跨了一步，“我还要去上课，你们都别拦我，那老变态要是点名了，我毙了你们。”我瞥了一眼手表，不知道哪里来的彪悍，推开我面前的莫颜，就朝不远处的教室走去。
狐狸追了上来，“我陪你。”
我回头抛给他一个白眼，狐狸笑着和我走了进去。
“听说你今天被鬼物袭击了？”我正努力辨认着玻璃柜台里一架架据说价值连城的古琴，一边小心地挪动着步子以防止踩到那古怪的衣服下摆，菲莫莱斯捧着一杯咖啡斜倚在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
“明知故问。”我头也不抬地说道。
“鬼门改道，少不了有些东西窜出来，也不足为其，只是这么厉害的域，看来那家伙不好对付啊。”菲莫莱斯抿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
“这么闲不如站门口去。”我翻了一页琴书，找到上面对应的那架琴，伸手拨了拨。也不看看店里一个顾客都没，就你那样，站门口去，总有花痴奋不顾身一往直前为了美色飞蛾扑火宁死不屈……
“怎么，谁才是老板啊。”他抱怨着，放下手里的杯子，缓步朝门口走去。
“等等！”我蓦地抬起头，不料后脑勺一阵震荡，居然撞在了柜台上，疼的我龇牙咧嘴的。
“怎么了？”他回头，笑的那叫一个风淡云轻，风华绝代。
我愣了一秒，然后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居然被男色所惑。
“那个，前几天的凶杀案，和你有关？”我一手揉着后脑勺，一脸郁闷道。
菲莫莱斯一扬眉，“狐狸没和你说么？”
我微微一愣，记得狐狸说过，菲莫莱斯已经摆脱了对血的依赖了。
“也难保不是你族人。”我小声道。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菲莫莱斯笑道，“看来，我一来，这里就不太平了呢。”
我丢了一记白眼过去，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他没理会我，兀自说道，“我虽然是血族，但是一千年来，早就同那些人断了联系，这会要问我，还真没有头绪，不过，看手法，应该是Gangrel族的。”
“Gangrel族？”我可对这些没有研究，本土这些鬼魅的品种都还没弄清楚，更别说这种本来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吸血鬼。
“他们是血族中的猛兽。”他轻描淡写，但是我却仿佛看见茫茫夜色中狼一样闪烁着碧绿碧绿光芒的眼睛。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莫名的轻笑。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虽然是血腥味，但是却并不让人觉得恶心，反而让人有种莫名的舒畅，正当我沉醉在这种舒畅中时，我的眼前景物忽然一变。
那是一条悠长的巷道，灯光幽暗，一个女子的背影逐渐清晰，她个子不高，肩上挂着个包，她分明背对着我走远，可我却仿佛离她越来越近，近的似乎可以闻见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水味。
空气中陡然出现一双绿色的眼睛，还没听见尖叫，那个黑影便已经扑在了她身上，她无力地向后垂着头，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那个吸血鬼正在她颈间尽情的吮吸，我甚至听见血液自他喉咙中流下的声音，顿觉一阵恶心。
我才一皱眉，他却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猛一抬头，直直朝我看来，那绿莹莹的目光似乎要我把我贯穿。
就在这是，我双肩一紧，眼前景物雾一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菲莫莱斯那张美到没天理的脸，近在咫尺，让人有一巴掌挥过去的冲动。
原来方才的是幻想，只是，也太过于真实了吧。
视线下移，他摊着手掌，一抹血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看到了什么？”
我把看见的老老实实说了一遍，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和我想的不差。”
“昨晚又死了一个。”我开口。
“我知道，不是我下的手，不能杀害同族，这是血族的戒律，我虽然有些特殊，但是还是不得不遵守。动手的是别人。”他摸了摸鼻子，眨眨眼睛道。
“所以你的意思？”我有种的不好的预感。
“你说呢。”他笑着擦肩而过，走到柜台边，一只手支着。
“为什么交给我们去办啊，你这人真是的。”我反对，笑话，那是血族啊，我去不是送死么，狐狸也不许去。
“你是个例外。”他没头没脑地蹦出来这么一句，然后华丽丽的转身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细细品起来。
耍什么啊，喝个咖啡都这么欠扁。
见他不再说什么，我只能继续看着琴书纠结。
半晌，忽然听见他笑道：“能透过我血液的味道追溯到与我有微弱相似的血脉，看见发生过的事，看来你的本事又长进了不少。”
这是在夸我？我白了他一眼，又想起昨晚那个梦。
“对了，你知道不知道，有个地方，在丛里里，有九个根柱子。”我撇了撇嘴，说道。
“九根柱子？”他一愣，眉头微微一皱，旋即笑道：“你这家伙满脑子在想什么，哪来的柱子。”
真是的，我不就是做了个梦么。我低头不理他，隐约间听见他的低语。
他说的极轻，没听清楚，只听见一句：“真快。”
快什么？快死了才对。
我抬头瞧见门外缓缓飘过一个白影——今天鬼门开么？满大街那种东西。
20
20、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