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旗下的誓言》第75章


炎林,他知道部队这一走聚少离多。
炎林深爱着这个有福同享、有难共当的革命大家庭,从鄂豫皖根椐地出来的儿童团员早就把学兵连当作自己的家,他们都是生死患难的好兄弟。他被蒙在鼓里,笑嘻嘻的与连长指导员道别。
见伤员受到伤痛折磨,炎林想起指导员说过的话,他坐在床上问道:“我给你们讲故事,大家愿不愿意听?”
“小鬼,我都快闷死啦!快讲吧!”一个头缠绷带的的伤员把头转向他。
炎林讲起在老区根椐地儿童团的故事,讲到高兴时他轻声唱起儿童团歌。伤员聚在一起跟他学唱,病房的人越聚越多。在炎林的带动下,有悲观情绪的伤员被他们的乐观精神感染了,伤员也出些小节目自娱自乐,病房笑声不断,医院里沉闷的气氛活跃起来。
师医院宣传队由医护人员组成,在紧张的大战后抢救伤员已忙得晕头转向,她们顾不上搞文艺宣传,但这是政治任务,每周必须出节目,炎林和伤员把任务接了过来。
伤员活跃了,给医院减轻了负担。
“老周,你快去看看吧!咱们的小战士把医院当成他的宣传阵地,伤员被调动起来大不一样了!”政委兴奋的对院长说着,医院不仅要救死扶伤,还肩负着文艺宣传提高伤员士气的任务。只是工作太忙,有一点点时间医护人员倒头就睡,他们太疲劳了,哪还能抽出时间来调动伤员的情绪。
政委正为这事发愁,炎林在无形中帮了大忙,他起到的作用不可小却,政委一心要留下他。
早上院长来查房,他进门就表扬炎林,“小鬼,干得不错嘛!医院一直是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听说你把伤员的情绪调动起来,搞得很活跃,功劳不小哇!”
“院长!我是宣传员嘛,应该的!”这都是指导员的功劳,和他的言传身教分不开,他给战士灌输积极向上的思想。
半个月后炎林能站起来了,站直了还不到一米六,把伤员和医护人员吓了一跳。他从小就营养不良,已经在吃十六岁的饭了,个子还没长起来。
他待人真诚,不仅伤员喜欢他,就连医护人员也喜欢这个坚强的小战士。
经过院方精心治疗和护理,炎林的伤势在好转,连里的小战士先后出院,炎林再也躺不住了。“院长!我要出院!”他想快点回到学兵连。
“小鬼,伤筋动骨一百天哪,你现在连跑步都不行,怎么能行军打仗?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医院床位紧张,到你能跑能跳的时候我一天都不留你!”院长不同意炎林也没办法。
第四节 肃反的阴影
反三路围攻从三三年二月开始到六月中旬战斗结束,红四方面军不仅全面击退敌人的围剿,还扩大了根椐地,在川北新建立七个苏维埃政权,有广元旺苍坝、万源、仪陇等地。
六月底至七月初,红四方面军进行扩编,原有的四个师扩编为四个军。
红十师扩编为第四军,师长王宏坤为红四军军长,周纯全为军政委。师医院升为红四军医院,规模扩大后医护人员更缺乏,原有的营团卫生队都上升一级,不仅军里缺医护人员,师团医院和卫生队也缺这方面的人。
炎林近来一直不见连长指导员来看他,就连班里战士也没来过,想必是部队上前线了,炎林很想念他们。
正想着,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抬头一看是狗蛋,他大吃一惊。
狗蛋轻轻走进病房,一声不响的站在炎林床前,炎林发现他眼睛又红又肿,垂头丧气的低着头,看他的样子象是天塌下来了,炎林心头一紧。
“是不是有人牺牲了?快说!”炎林一把抓住狗蛋的肩头摇晃起来,他怕听到不幸的消息不想再经受打击,却又急于打听。
见他着急的样子,狗蛋拿眼睛扫着四周的病号低声说道:“炎林,部队扩编后变动很大,我们十一师和三十团的番号也改了,现在是三十军八十八师二六三团。”这些情况狗蛋不说炎林也知道,四方面军扩编是全军的事,医院也已传达,只不过他对营团情况还不是很了解。
“哦,医院传达过了,说团长政委现在已是师长师政委,那现在的团长政委是谁呀?”看来没发生什么事,炎林松了一口气。
“都是咱们老三十团的人,团长姓邵,叫什么名不记得,团政委是陈锡联。”狗蛋一摸脑袋总算对上号,他开始唉声叹气,引起炎林注意。
“你大老远跑来不会就跟我说这些吧?”炎林奇怪了,部队改编有什么好伤心的。
“你住院以后,我们十一师去了南江一带追击敌军,朱凌锋也负伤了!我们把他送去师医院,医院正转移一批伤员到后方医院,我们就跟着送他过来,顺便来看看你。”
前线医院收留大量伤员不便跟随部队行动,经紧急处理后都往后方医院送。红军总医院每天要接受前线送来成百上千的伤员压力很大,因此红四军医院除了接收军里的伤员同时也要接收兄弟部队的伤员。
“凌锋也受伤了?他伤得怎样?”炎林急了,比自己受伤还难过。
“看起来很严重,医生说以后就是治好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变瘸。”狗蛋四下看看,拉着他向外走去,炎林慢慢挪动脚步跟他来到大树下,狗蛋也不用压低嗓子说话了。他道出一个惊天噩耗,“前几天上面刚宣布指导员担任营教导员,他还没有来得及上任就被保卫科抓走了!全连站出来阻拦都没有拦住。”
“什么?你说什么?”炎林不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狗蛋想起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又激动起来,他愤怒的讲道:“部队在前线,团里突然被抓走一批人,保卫科的人一来就拿枪指着指导员,说他是什么团的成员,把他五花大绑捆起来还扯下他的眼镜摔在地上。当时把我们都急坏了,学兵连一百多人挡在前面不让道,保卫科的人还拿手枪吓唬我们!”
“啊?!快说!他们把指导员给押走了?”炎林大吃一惊,心急火撩催促狗蛋快说下去。
“嗯,最后还是被带走了!”狗蛋难过的低下头,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保卫科的人竟拔出手枪对着挡住去路的学兵连战士,说谁敢挡道谁就是反革命的帮凶。
闻讯赶来的连长见指导员象犯人似的被牢牢捆住,全连小战士拦在前面坚决不让路,他火冒三丈,一把掳起袖子指着保卫科的人大吼道:“你敢用枪对着我的战士?他们是烈士后代!谁要把枪口对准他们谁就是仇视革命烈士的反革命!谁敢开枪我就先打死谁!”连长也拔出手枪怒视保卫科的人。
保卫科的人听到这话连忙将手枪插进腰里,仇视革命烈士的反革命这顶大帽子谁也戴不起,他们要抓的是“反革命分子”,不是红小鬼。真把他们打伤了怕上面怪罪,引起众怒也不好收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指导员怕小战士吃亏,连忙说道:“没事,就让我去吧,会说清楚的,事情既然找到头上了,就要面对它,解决它。”指导员永远是那么理智,经他动员,战士们很不情愿的让开一条道。望着指导员远去的背影小战士哭了,把连长气的直跺脚。
狗蛋一气讲完,炎林惊呆了,一时竟说不出话,他的心都揪紧了,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头上涌。
指导员是炎林参军后认识的第一个红军干部,他深受战士们爱戴。他就是那位给自己改名字的吴秀才,他学问很深,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指导员在行军途中再辛苦也要教小战士学文化,炎林一直把他当作引路人,处处以他为楷模。
指导员如同兄长般嘘寒问暖关心每一个小战士,他作战英勇对敌人嫉恶如仇,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反革命?
有如晴天霹雳,炎林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助吴指导员,心里难过得要命,心情糟透了!
炎林紧皱眉头沉默着,狗蛋还告诉他,“学兵连几个排长都下连队去当副连长,连长现在是副营长,实际上原来的红十师三十团学兵连干部队伍已不存在,现在的连长指导员和排长都是新调来的。”两人的眼睛都红了,炎林想出院,想回到学兵连,那里还有他一起参军的小伙伴和好兄弟。
失去情同手足的指导员,炎林的情绪一落千丈。
红十师三十团学兵连已不复存在,学兵连的小战士一直被称作是红小鬼,他们曾在一起战斗,有过欢笑也有过痛苦,难以割舍的学兵连,难以忘怀的战斗岁月。。。。。。
第一节 红四军医院(一)
三三年六月底,红四方面军开始扩编,十师改编为第四军,十师医院升为红四军医院。
红四方面军来到川北一直在打仗,战斗下来伤员日益增多。红军医疗条件极差,几乎找不到盘尼西林这一类抗菌消炎药品,也少有碘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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