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芳华》第71章

在等着自己呢！她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子桑函煜心里的不悦，可她却不敢开口辩解什么，说我去找段荣德其实是为了白狐？还是很担心那紫瞳女童的身份，很想去弄清楚？
虽然这段日子以来子桑函煜对她确实好了很多，辱骂、鞭打都不曾有过，甚至偶尔还让她觉得他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但人性，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子桑函煜这个人向来阴晴不定，谁也弄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上一刻许是被你的话逗笑了，下一刻却莫名其妙的被罚，所谓翻脸比翻书还快就是用来形容子桑家两姐弟的吧？
萧诺低头看着自己的绣鞋，不敢先开口，气氛太安静，她总觉得更猛烈的风暴在等着她。萧诺也不知究竟坐了多久，只知，子桑函煜已经将那瓶上好的女儿红喝完。心底越发感到不安，心“砰砰”直跳，片刻，萧诺揉了揉手臂，方才被福宝咬到的地方似乎还隐隐作痛。
而就在这时，子桑函煜将手中的陶瓷小酒杯放到了矮桌上，他慵懒地靠在软榻的另一侧上，淡漠地瞥了萧诺一眼，随即阖上了眸子，沉声启口：“说吧，今晚到底去哪儿？”
“嗯？”萧诺有些迟疑，眨了眨眸子看着他，犹豫着是否应该实话实说。她觉得子桑函煜今天的态度真的很奇怪，若是以往，绝对会不分青红皂白先给自己一顿毒打，再开拷问，可今天……扭头看看，他的眉头虽然紧紧皱着，却始终抿着唇角未曾催促。
片刻，子桑函煜睁开了眸子，伸手覆上萧诺的侧脸，对上了她的眸子：“萧诺，想好了再说。”
话落，子桑函煜轻柔地抚过萧诺的唇瓣，而后绕到她眼睛上，萧诺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合上眼。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感觉到冰凉的指尖从自己的眼睑上缓慢滑过，萧诺倏然睁开了眸子，仔细凝视着子桑函煜，似乎看看他有没有披着一张人皮面具。
就在萧诺诧异之时，子桑函煜突然坐起身，将萧诺拉入怀中，而后靠她耳边说道：“萧诺，别企图隐瞒，乖乖说出来，我或许不会计较。”
闻言，萧诺瞳孔骤然收缩，视线茫然地落到子桑函煜迷离的瞳孔间，天色太暗，她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可心中却苦笑不已。子桑函煜绝不会凭白无故地说出这话，威胁也好，提醒也罢，可她又要如何回答？关于盅疆的事情，都是她身为宿卿雅时知道，她曾为盅疆的公主，可说出来又如何？借尸还魂这种事情，谁会相信？只怕她要是说了出来，无需等到第二天，一场焚烧妖孽的火刑就会上演。
绛离宫小姐——南宫萧诺，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便是曾经女扮男装也不过是为了能在绛离宫自保而已。据他所知，南宫萧寒从来看不她这侧室所处的假弟弟，绛离宫任何事情也均不会传她耳中，她又如何能与盅疆有所接触？
恐怕，子桑函煜能忍到今天才来逼问她种种疑惑，已经是难得了。
子桑函煜见萧诺一直不开口，心里更是气愤，这丫头究竟还想隐瞒他到什么时候？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放任！究竟是为了什么？
子桑函煜挑了挑眉，倏然钳住萧诺的下颌，邪肆地勾了勾唇角，“还不想说吗？”话落，他紧紧盯着萧诺，眼神犀利如刀，让萧诺不敢直视，却又偏偏无法避开。
萧诺身子微微颤抖着，她咬了咬下唇，阻止涌上心头的怯懦与恐惧，眨了眨眸子、深吸口气，迎上子桑函煜的视线：“萧诺不知少主想让我说什么？！”眼看着子桑函煜脸上的表情在听完她的话之后霎那间变得更加阴寒，萧诺开始挣扎起来，心底涌上一股慌乱：“我，我只是想去问问白狐的下落。”
“嗯？”子桑函煜倒是没有想到萧诺会给出这样一个解释，他松开萧诺的下颌，手搭在软榻上轻轻叩击着：“那问出什么了？”
“我，我不知道……”萧诺低下头，不敢看子桑函煜阴沉的脸，这理由其实也不算她瞎掰，片刻，她又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交代：“那个，白狐确实在段荣德那。”
闻言，子桑函煜冷笑几声，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萧诺的侧脸。
听着子桑函煜的笑声，萧诺觉得心里直打鼓，捏着袖摆的手不自觉间紧了紧，她微微抬头用余光上下瞥了子桑函煜一遍，四目相对，萧诺倏然垂下头，下意识地别开眼。可是就在此时，下颌又可怜地被捏住了，子桑函煜强迫她抬起脸来直视他的眸子，神色阴鸷：“呵，我倒是不知道萧诺消息如此神通，白狐才丢，便知道它的去处了？啧啧，看来我子桑家养出的人真是没用，连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都比不上！”
萧诺觉得下颌被人钳住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再说你子桑函煜又不是螃蟹，干嘛老做这个动作？
许是子桑函煜见萧诺久久不语，心情也降低到了几点，手不自觉用力，萧诺低吟一声，觉得自己的下巴好像要碎掉了，好疼啊！微蹙起眉头，萧诺侧过头，想要躲开子桑函煜的手。片刻，她见毫无用处，便降低了语高速，软软地开始求饶：“我，我也中是想替你分忧啊，又没有背叛你，你发什么脾气？”
“我发脾气？你觉得我不该发脾气？！大半夜地跑出去！我知道你去哪儿了？呵，南宫萧诺，你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你哥早就把你卖给我了！你以为你还是什么绛离宫的小姐？”话落，子桑函煜似乎实在气不过，扬手就想甩萧诺一个耳光，可手还未碰到她脸颊旁的碎发，就又停了下来，最终愤恨地放下了手。
“打啊！你怎么不打了！？你不知道我去了哪儿？你敢说你不知道！？你不是随时派人盯着我呢吗！？”萧诺突然觉得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因为子桑函煜的不信任而觉得委屈。
“你！”子桑函煜显然也没有料到近来乖巧了许多的萧诺会在这个时候和他顶嘴，顿时气的不清，他伸手重重拍了萧诺脑袋一巴掌，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为什么派人盯着！？你说为什么！？最近这里有多乱你不是不知道！我若非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本公子犯得着人手本来就不够的情况下调开一人专程护着你吗？带你出来时就说过，我会尽力护你周全，可你呢！？你这又是什么态度？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多余？觉得本少主的自作多情很可笑！？”
“我……”萧诺突然说不出话来，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她想，子桑函煜派人盯着她，无非是担心她逃跑，又或者使坏，更甚背叛！可她却从来没有想到，会从他口中听见这样的解释。
子桑函煜仰头靠在软榻上，轻轻地笑了，可那笑容中却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苦涩：“萧诺，你何时才能让我省心一点儿？”
“你既然知道我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又为何要问我？”像之前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很好吗？
子桑函煜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可你却一直不说！若我现在问你为何会懂得盅，你又作何解释？”
话落，子桑函煜凝视着萧诺，几近全服自己要耐心。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这究竟是怎么了，萧诺只是他的女宠罢了，以前也不是没有亲近过女子，可为何现下会对萧诺容忍的比自己预料的要多得多？
想起萧诺时而如猫般伸着爪子，只要不过分，他可以让她在自己所能允许的程度里胡作非为，可她还有什么不满！？
可是，萧诺迟迟不开口，却彻底激怒了子桑函煜，他深吸了口气，终是忍不住重重地一巴掌扇在萧诺脸上，随即冷冷开口：“南宫萧诺啊南宫萧诺！你以为你一直不开口，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萧诺本在犹豫，可脸颊的倏然疼痛却骗不了她，心里仿佛有根弦被触到一般，倏然挣断。
是，她差点忘了，这位少主子有的是手段！她不开口，他自然有千种万种法子折磨自己！
“呵，说什么担心我？你以为本姑娘稀罕你的担心？本姑娘就是不说又如何？将我卖给你的是南宫萧寒！与本姑娘有何关系？想知道我骗了你什么？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抢占民妇的禽兽！”萧诺倏然站起身，望着子桑函煜的视线中满是刺骨的冰寒。萧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说，你该不会真看上本小姐吧？”
且待芳华 第079章 悄然间的转变
“我说，你该不会真的看上本姑娘了吧？”萧诺说这话的时候眨了眨眸子，瞧见子桑函煜方才听见了自己那番话后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色，萧诺痴痴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妖冶灿烂，却让子桑函煜觉得碍眼至极。萧诺舔了舔双唇，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玩味却没有意思一毫的欢喜：“哎呀呀——这个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