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歌而语》第35章


晚歌看着点了点头:“也去把凤冠拿过来吧。”
这霞披与席蔽语印象中的有些不同,可能因为席府是名门望族,再加上又是皇帝赐婚,所以这霞披制得甚是雍容高贵,其上的绣工一点也不输于席蔽容。席蔽语性子再冷,但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对美好的事物免不了会动心。
席蔽语转头发现陶姨娘自刚才起就不在:“姨娘呢?”
晚歌正在挑选脂粉,答道:“姨娘在给小姐您熬银耳莲子粥呢,再过一会儿,便能回来给小姐您上妆。”
正说着呢,陶姨娘手捧着托盘便推门进来了:“姑娘找我?”
席蔽语摇头。陶姨娘笑了笑,便对苏叶说:“去把大夫人请进来吧。”
苏叶应声出去,而后范氏便进了屋:“语儿,大伯母来恭贺你了。”
范氏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她今儿是重任在身。席蔽语生母已去,陶姨娘身份卑微,自然是不能喂上轿饭的。所以范氏听从老太太的嘱托,来给席蔽语喂一口粥,意味着希望席蔽语不忘席府的养育之恩。
新娘子是不能进食的,这口粥也只是形式而已。待喂粥结束,范氏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出了屋。
接着陶姨娘便上前给席蔽语化新娘妆,席蔽语肤色白皙,陶姨娘便只是稍稍给她打了一些粉,又擦了桃红色的胭脂,唇上点了大红的唇脂,双眉细细扫过一遍。妆毕,苏叶伺候席蔽语穿上霞披之后,丫鬟们已经将凤冠和大红方巾拿了过来。席蔽语看着那凤冠,又是珍珠又是金银,看着就极重。果然,凤冠戴到头上的那一刻,席蔽语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少了一截。
晚歌和苏叶目不转睛地看着席蔽语,然后对看一眼:“小姐……”
陶姨娘很满意自己的手艺:“这才是新娘子该有的样子!”
就在这时,有丫鬟跑进来:“姨娘,花轿已经到了!老太太那头已经在催了!”
陶姨娘立马慌了手脚,看来在妆容上耗了太多时间。陶姨娘忙对晚歌说:“晚歌,快去请少爷进来!”
晚歌去后,陶姨娘拿过大红方巾。席蔽语眼前一暗,方巾已经盖在头上了。
席延进屋之后,也没多少时间同席蔽语说话,按着陶姨娘的指示,将席蔽语抱起来。一步步朝落玉阁外走去。
席蔽语双手揽着自己哥哥的脖子,心想落玉阁离席府正厅那般远,便小声同席延说道:“哥,累不累?”
“不累。语儿出嫁,再远都不累。”席延笑着回答。
席蔽语的眼泪突然就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等席延将席蔽语抱到正厅,府里诸人都已经到场。大老爷和范氏过来向席延道喜,向席蔽语恭贺。
三老爷笑呵呵地说:“语儿是个福气的。”
姚氏携着席蔽灵向席蔽语恭贺,不知怎的,席蔽语觉得席蔽灵的口气不复从前的咄咄逼人,倒好像真心欢喜似的。
时间自然容不得席蔽语去细细揣测,席蔽微同她说了两句话,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那媒婆:“老太太,新娘子该上轿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走到席蔽语跟前,突然俯□子抱住席蔽语:“语儿啊……”
席蔽语被老太太身上柔和而又温暖的气息所包围,感觉到老太太的身子在抖。可只一下,老太太便放开席蔽语,对那媒婆说:“上轿吧!”
晚歌扶着席蔽语,依次走到老太太、大老爷、大夫人、三老爷、三夫人、席延跟前行郑重的跪礼。那媒婆在旁大声唱念:“吉日良时来娶亲,拜别父母养育恩,今日过门从孝顺,双竹透尾发万金!”
席蔽语看不见在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耳朵却捕捉到一声低低的呜咽,那是席蔽微的声音。
而后,媒婆走到席蔽语面前蹲下:“二小姐。”
席蔽语俯□子,被那媒婆背着,一步步走出席府。就在她走到席府大门口的时候,喜乐奏起,一片吹吹打打。
那媒婆停了下来,大声念了一段:“ 新娘坐乎正,入门才会得人疼!”
念完就连推带扶地将席蔽语塞到轿子中。那媒婆吩咐轿夫起轿,又念:“向望入门翁姑疼,勤俭富裕有名声;佳偶良缘天注定,期待翁婿有官名!”
轿子便晃晃悠悠地朝着常府行进。
作者有话要说:某女没写过出嫁,所以这一章写得不是很好。可以说,这一章才是这个故事的开始。而前面三十章又是必不可少的铺垫。所以不能省去。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过于平淡了呢?强烈渴求大家的指正。
、听床
轿子虽然摇晃,但轿夫的手力却是极稳的,以至于席蔽语听到那媒婆高声念了一大段喜庆俗语之后,她才意识到轿子已经停下了。
渐渐地,似乎周遭的人越聚越多,那媒婆的颂吟声几近被盖了过去。突然,席蔽语感觉轿身被人踢了一下,接着眼前光线变亮。透过眼底,看到轿子外有双黑色的鞋靴。
乐声突然又大了起来,那媒婆嚷道:“新郎抱起新娘!”
而后轿子外那双鞋靴的主人便俯身进来,一个伸手就将席蔽语抱了起来,席蔽语挣扎着努力尽量不与对方有过多接触,对方却一个使劲,席蔽语就被牢牢环在一个强有力的胸膛中。耳边便传来一个低声:“别动。”
席蔽语沮丧地放弃了抗争,任由对方将其一路抱着。前头的媒婆念道:“跨火盆!”
可过了许久,席蔽语却没等到一点儿颠簸,看来这个常将军名不虚传,武功底子果然好。席蔽语只能从眼底瞧四下的情形,看到路两旁有那么多双鞋,有男有女,她估摸着是已经到花堂了。果然,听到厅中有人诵唱:““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接着她便被轻轻放下,脱离了常暮的怀抱。
忽听晚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晚歌扶着您。”
席蔽语之前不安的心这才找到依靠,轻轻倚着晚歌,让晚歌整理自己的装束,之后,便听上首的礼生大声诵道:“新人就位!”
那双黑色鞋靴便又站到她身旁,两人之间仅隔一个大红喜球,喜球绳绢各牵在两人手里。礼生又诵:“新人跪,一拜天地。”
“新人再跪,二拜父母。”
“新人三跪,夫妻对拜。”
等到“礼毕,送入洞房”响起,席蔽语这才暂时松了口气。堂中宾客皆上前恭贺,自有常暮前去应承抵挡,席蔽语则被晚歌、媒婆等人扶入房中。
席蔽语这还不能坐到床沿,因为床边已经站着两个孩童,一男一女,皆是四五岁年纪。按规矩,洞房之前要由两个童男童女翻床,以此来添喜气。席蔽语是看不到是怎么翻床的,但听那媒婆唱:“一翻金床得贵子,二翻珍球铺满床,翻三元及弟,四翻子孙满堂,五翻五子登料,六翻黄金万两,七翻仙鹿献瑞,八翻吉福呈祥,九翻一禾九穗,十翻世代团圆。”
席蔽语心想着两个孩子也怪累的。待翻床结束,晚歌将席蔽语扶到床边坐好,常暮也已经摆脱花堂里那些宾客们进了房,于是两人便坐在一处。
接下来就是撒帐,丫鬟们手中都拿着小漆盆,那媒婆脸上堆着笑:“撒帐咯!”
席蔽语低头看,有花生、瓜子、松子、桂圆和莲子等物,洒得满床都是。也不知今晚是不是就这么膈应着睡?
撒帐是有讲究的,少不得那媒婆的唱喏:“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经这好一番折腾之后,席蔽语都已经麻木了。不过那媒婆可有几十年的经验,每个程序都牢记在心,当然是不可能忘的:“请新郎挑起喜帕!”
便有丫鬟从旁端上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杆喜秤。常暮顿了顿,便伸手拿过,握着喜秤停在席蔽语的喜帕上。旁边那媒婆见常暮久久不动,便小心提醒道:“请新郎挑起喜帕!”
席蔽语正不解这常暮搞什么鬼呢,眼前突然一亮,那张英气俊朗的脸便直直放在眼前。常暮每回见席蔽语,她都是一副素净的装扮,从没见过她这般明艳,大红的唇脂,白皙细腻的脸,还有那似乎由于惊吓而放大的双眸。
直到媒婆说:“新郎新娘喝合卺酒!”常暮和席蔽语这才收回各自的目光,心里头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
常暮和席蔽语各执一杯酒,两臂相交各饮尽,常暮先于席蔽语饮尽,便从旁打量着她。满头珠翠凤冠,一身艳色喜服,衬得她越发典雅动人,是他所没料到的。最后目光无意停在她雪白的脖颈上,他喉头突然有些痒,忙转开目光。
媒婆接过两人的酒杯,一正一反掷于床下,面上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一正一反,百年好合啊!恭喜将军,恭喜夫人!”
可是呢,席蔽语和常暮两人只是淡淡地望着她,一言不发。那媒婆窘迫地收回笑容,心里嘀咕:“俺的娘哟,这新娘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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