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腕官途》第167章


姚铁元。
贾清水只好用呵责的口气对姚铁元道:“老姚,你还不走?!”
姚铁元也不是个认输的主,站在那里,冷哼着道:“他不是要打我吗,贾书记,你把他放开,让他打好了。”
马红俊的酒劲也上来了,哩哩啦啦骂道:“你个老家伙,少在这里倚老卖老,当老子不敢打你吗。有种你往我跟前,老子不打死你才怪。”
吵吵嚷嚷的,机关里的人就都围了过来,可巧的是那天黄兆龙去县里开会了,不在机关,便没有人管得了这事,大家能做的也只有劝解。其实很多人的目的并不是劝架,只是想看这难得一见的西洋镜。
陶如轩从外面回来,就碰上了这一幕,正要上前劝阻,却被刁青吟拉住了。刁青吟低声道:“你管他干什么,让他好好出出洋相才好哩。”
陶如轩并没有听她的,边往前走边道:“怎么能这么说呢,让外人看见了丢的也是镇政府的人。”
刁青吟却拉住不放,陶如轩只好将他摔开了,上前几步,就见马红俊在那里被贾清水拉着,还要指着姚铁元的鼻子骂。姚铁元身边也有几个人在拉着,却并不怎么用心,好像只是为了表示一下自己并不是完全不管。
“老姚,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陶如轩瞪着眼睛,喝了一声。
姚铁元转脸见是陶如轩,就不说话了,却不肯就走。陶如轩只好上前拉了一把,姚铁元就跟着从马红俊的办公室出来了,嘴吧一咧一咧的,又在脸上抹了半天。
“打在脸上了?”陶如轩见姚铁元的黑脸上一块青紫,就问了一声。
姚铁元平白无故挨了打,心里岂能舒服,就骂骂咧咧道:“这哪儿是镇长,简直就是土匪。王显镇的镇长要是让他当了,王显镇的老百姓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陶如轩只好劝解道:“话不能这么说,他是从组织部下来的,对乡镇上的情况还不熟悉,不免有些说话失当,你是老乡镇了,何必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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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马齐昆之死
第一百五十九章马齐昆之死
姚铁元却要往陶如轩身上扯,立马道:“他从组织部下来就了不起了?组织部下来的就是这素质?你以前还是顾书记的秘书呢,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嘛。”
陶如轩就不好说什么了,只好道:“人和人的个性不一样,马镇长强硬些,也是一种领导风格。”
姚铁元不服气,骂了一句道:“狗屁领导!”便转身去了自己办公室。
本以为,黄兆龙从县上回来,肯定会对两个人进行批评教育,却不想,黄兆龙从县上回来后竟没见一点动静,好像压根不知道这事一样。其实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机关里翻闲话的人多的是,恐怕刚打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给黄兆龙打了电话。
这种事情都是长脚的,跑的疯快,没多长时间县连上领导也知道了。有人就觉得马红俊恐怕要完蛋,还没过乡镇人代会,先跟人打架,足见是个压不住阵脚的,而且心浮气躁,县里怎么也会在人代会召开前把他拿下。
不想日子一天天过去,县上却没有任何动静,马红俊依然是王显镇的代镇长。倒是宁树斌把黄兆龙叫过去象征性地批评了几句,要他一定要维护县委的意图,保障马红俊顺利当选。如此一来,不免又有人猜测马红俊的背景:有人说马红俊的同学是省委某部门的某处处长,还有人说马红俊给宁树斌送了黑钱,又有人说老婆跟某某领导有一腿,传的五花八门,却没有一个确定的消息。风波却也在大家的猜测中烟消云散了。只是从此以后,王显镇的机关干部,多少有些看不起马红俊。
忽一日,朱立安突然打来电话,说马齐昆被人打死了。陶如轩不禁一阵愕然,马上想起了然真人的给马齐昆断的“九九劫”来,竟一下子懵在了那里,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朱立安惋惜半天,问陶如轩是不是去吊唁一下,毕竟以前在一起共事,最后一次,也应该尽一尽人事。陶如轩就忍不住问朱立安马齐昆是怎么死的。
朱立安叹息了半天却好像并不愿提起,陶如轩不便过分逼问,两个人就在手机里沉默了一阵。朱立安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
原来马齐昆经常在晚上带一帮人查网吧。最近天气冷了,大家都有些懒懒的,那天晚上大家说好不去了,休息一晚上。马齐昆却在半夜里接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举报某网吧容留未成人年上通宵网。
马齐昆正好喝了点酒,也没叫其他人就迷迷糊糊去了,谁曾想那个举报电话根本就是个圈套。那家网吧是在一个巷道里面,晚上也没个路灯,整个巷道漆黑一片。马齐昆去了之后就被几个人用麻袋套住了头,下了死手打,把马齐昆打的天体鳞伤,肋骨都被打断了几根。
不过当时并没有打死,只是打晕了过去,那几个人却把马齐昆扔在文化馆后面废弃的旱厕里,美美地冻了一晚上,马齐昆便一命呜呼了。
朱立安说完又叹息半天。陶如轩就问凶手抓住了吗。朱立安说公安局正在全力侦破,想不日就会有结果。陶如轩也不知怎么回事,竟不希望公安局抓住凶手,想那几个人恐怕也是经常受马齐昆的欺辱,要不然也不会做出此等害人性命的事情来。
陶如轩跟马齐昆并没有什么交情,本不想去的,无奈朱立安撺掇,也只能去了。
人已经死了,不管活着的时候是好是坏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文化局特意给申报个因公殉职,规格就相对高了一些,却并没有多少人吊唁,冷冷清清的,灵前只跪了马齐昆的老婆冯娟和女儿马娜娜。
陶如轩和朱立安上前进香的时候,马齐昆的女儿马娜娜就出来跪在那里谢祭。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看上去栖栖遑遑的,陶如轩急忙上前扶了起来,再看马齐昆的老婆冯娟,也是两眼痴呆,神情恍惚,估计心里的天早已经塌了下来。
陶如轩心中就不由地一阵说不出的悲凉,又想,这母女二人今后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好过,马齐昆这一辈子做了那么多恶事,最后却报应在了他的老婆和女儿的身上。
香上完,了然真人也来了,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说话。了然真人就去香,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那里念叨了半天什么,这才回来找陶如轩和朱立安。
三个人从马齐昆家中出来,朱立安不免一阵一阵的唏嘘,又说了半天人生无常、生死难料的话。了然真人是含笑不语。陶如轩也能看出来,朱立安恐怕是兔死狐悲的情怀,自然不能说破,就由着他感慨。
朱立安道:“咱们三个人好不容易凑在一块,吃饭去吧,我请客,顺便喝点,心里压抑的难受。”
了然真人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却把目光落在了陶如轩的脸上。陶如轩就故意玩笑道:“朱局,你这可有点看破红尘的意思了,难道也是要来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吗?”
朱立安马上豪迈了起来道:“不这样还能怎么着,难道还要等像马齐昆一样躺在那匣子(棺材的俚语)里吗。人这一辈,左右难逃一个死,能快乐一天是一天吧”朱立安说着已经到了车前,就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陶如轩和了然真人也没有推辞,直接上了车。半天没说话的了然真人却开口道:“朱局这话虽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能算全对。人命虽有天数,但也不可一概而论,积德行善便可绵延寿数,无端作恶又会折损。这也是天道。”
朱立安忽然想起了上次吃饭的时候,了然真人给几个人算命的事情,不由愣在了那里,嘶嘶地吸了几口气问道:“了然老道,我记得你上次给我们几个算命的时候说,马齐昆难过‘九九劫’,九九是八十一,怎么一下子就死了呢?”
了然真人看看陶如轩,含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朱立安就不以为然了,发动了汽车道:“你们这些算命的,就爱故弄玄虚,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算不准就是算不准,说这些便宜话有什么意思。”说着一脚油门,车便往前行驶,又问道:“二位说个地方吧,还是洪福楼吗?”
陶如轩道:“那就洪福楼吧。”
了然真人终归是个难脱俗的道人,被朱立安激了一句,脸上便有些不大乐意,反问一句道:“朱局,谁告诉你这‘九九劫数’便是八十一了?”剩下的话却不说出来。
既然说破了,陶如轩便将民间“九九劫”的说法给朱立安解释了一下,却不好说马齐昆作恶太多的话。朱立安开着车,眉头便皱了起来,听完难免感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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