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然如希,律师先生药别停》第86章

她的唇颤抖着。连指尖也哆嗦了起来，牙齿碰撞出呢喃。
陆辰希在一旁看着，立马抓住她的手。强制自己压下眼眸中的苦涩：“云茉，云茉。。。”
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连温宜都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陆辰希心里恐慌难耐。她眼神空洞的睁着。没有眼泪。这让他更加的担心。他宁愿她哭出来。也不愿她这般沉默。这比她失声痛哭，还让他心生无措。
他有些不忍看她的模样。只能紧握着她的手：“云茉，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凉云茉听闻，轻笑了一声：“以后？哪有以后？”
一句话，让陆辰希的身子猛得一僵。温宜听闻之后，都大吃一惊。
凉云茉收回空洞的视线，聚焦在陆辰希的脸颊上，他还是那样的俊雅。起码在她的眼中是的。可是，终究是无法拥有了。他们之间那么多阻碍。现在又多了一条人命。算起来是第四条了吧。
他妹妹，她爸爸，尹依一，还有他们的孩子。
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如此结局。
凉云茉放在肚子上的手紧紧攥着，在手掌留下了月牙印。但是，她的脸上却还是柔和的笑。
陆辰希看着她的笑，心里揪着痛。那笑里他看出了无限悲哀。他骤然明白，她是真得什么都想放下了。
“辰希，你还是你。除了现在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一觉过后还是那个风姿卓越的你。而我，已经不是我了。”
她的嗓子干涩的难受。
陆辰希听着，嘴角紧抿。眼眸中深邃的看不到底。因为她最后一句，我已经不是我。掀起了风浪。
凉云茉躺在床上，眼睛酸涩。却没有一滴眼泪。连她都在疑惑。为什么她没有哭呢？肚子里的温暖感觉还在，如今什么都没了。
温宜心里难受极了，她盯着两个人相视的样子。让她心里泛起惊慌。难道，真得不能挽救了么？
她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陆平升拉了下手臂。眼神示意她出去。温宜扭头迟疑。陆平升却拉着她走出了病房。
“为什么让我出来？你看看两个孩子。云茉明显是想断干净了。”
“这是孩子们之间的事情，他们都有分寸。我们说得多了不一定是好事。”陆平升皱眉，视线望了眼病房。
温宜抿唇带着哭腔：“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真得让两个孩子散了吧。”
“看他们的想法。辰希是个有分寸的人。云茉也是个稳重的人。他们会自己做出对于他们最好的选择。我做为长辈，当然是不希望两个孩子分开。但是，我们能做得太少。也是因为当初我们的关系。才会让事情发展成这样。现在，我们就学着彻底放手吧。让孩子们自己决定。”
温宜听闻止了声，满心无奈。却只能听丈夫的。
<病房里，陆辰希端起温水插上吸管后，凑到她的嘴边：“喝点水吧。”
凉云茉没有拒绝，张嘴慢慢吸了几口水。直到嗓子不在干涩，才松开了嘴。
陆辰希看她喝完，将被子放在一旁。
“辰希，我们离婚吧。”
握着水杯的手一紧，差点捏碎它。他扭头，脸上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淡淡的问道：“饿么？”
他似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只是一味的逃避。撇开话题。
凉云茉突然心里涌出绞痛。像是被血水浸泡一般。她的眼眶突然红了，刚才因为孩子，她都没有想哭。可能是在掉下楼梯的那一刻她就有了准备。可是，此刻，听到陆辰希现如今还在修补这份感情的空缺，她就难受。
“辰希，我~~”
“嘘~”他伸出手指抵着她的嘴。“你身体还虚弱。好好休息。”
“我不说虚话。”她轻轻一句，却代表了她的执着。
陆辰希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刻在眼睛里，才不会让她离开。伸手直接将她抱在怀里。在她微微挣扎的同时，温柔的说道：“云茉，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无法走出这一道又一道的魔障。我也知道你失去我们孩子的痛。可我会等，等你全部放下。因为我好像没别的选择。陆辰希面对法庭镇定自若。但是对于你，我无法掌控。”
凉云茉抬眼，感觉自己的泪仿佛要流出来了，她伸手推着他：“陆辰希，自欺欺人不能解决问题。”
他的力气大，反手将她抱得更紧：“云茉，别这样轻易放弃我。”
凉云茉心里悲凉，有些讥讽的笑着。她在笑命运的捉弄么？不是，她在笑自己。因为她此刻是那么贪恋他的怀抱。想在他的怀抱里失声痛哭。她想告诉他，她多么心痛。孩子的失去，让她几乎压垮了呼吸。
可是，一切不是那么容易。她承受不了了。这婚姻一路走来，欢喜太多。回忆太多。却总是踏在众多冰层之上。这次冰层被打破，陷入无尽冰凉的海水中。手脚冰冷，连呼吸都被冻住。冰凉一丝丝都钻入了心肺。
她使了大力，咬牙用力推开他。他被她的动作推得身子往后一扬。之后沉痛望着她。
“陆辰希，不是等待就能解决。孩子！尹依一！周菲菲！我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在等待着我们。我想要得只是平静的生活。你已经给不了了。我很自私。自私的想保护自己。保护我们之间不多的温情。”
“云茉~”他伸手还想抱着她。却被她躲开。
“陆辰希，让婚姻留在有美好回忆的时刻吧。我不想以后在回忆起的时候。满是伤痛。”
陆辰希目光染着痛，竟然因为她红了眼。
“我不同意。”
他最终还是正视了那个问题，却朗声拒绝。
凉云茉望进他的目光：“辰希，何必呢？”
她的声音清淡，不激进。却淡得让陆辰希仿佛再也抓不住。
“我说了。”陆辰希突然站了起来。目光深邃坚决。“我他妈的不同意！”
说完，就转身走出了病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十分大。震得房顶好像都在颤抖。凉云茉却仿佛没有被影响到。
她只是闭上了眼睛。直直躺在了床上。
陆辰希甩门出去，他却没有走远，站在门口。身形寂寥。温宜听到声音转身，就看到了陆辰希这副模样。
她立马迎上去，眼眸中满是心疼和担忧。儿子长这么大了。比她高上许多。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
“辰希，一切都可以挽回的。”温宜说完，差点哭出声。
陆辰希听到声音，低头看着温宜。扯起唇角：“妈，我没事。爸呢？”
“你们还没吃饭，他去买点吃的。”
“辛苦你和爸了。”
“瞧你说的，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们怎么算辛苦呢。”
陆辰希自嘲笑笑，望着自己的母亲，好像都苍老了许久。心里有些愧疚。伸手抱住了温宜。温宜自己也吓了一跳。这还是儿子长大后第一次这样拥抱她。
“妈，我其实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他的声音透着无助。
温宜眼眶刺痛，她骄傲自信的儿子。如今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115。都是彼此牵挂的人
温宜抬手抚着自己儿子的后背，安慰着：“辰希，你那么自信。难道要放弃了么？”
“妈，我在她面前，自信都是虚的。一碰就碎。”
陆辰希眼眸低垂，埋在温宜的头发里，剖析着自己的心情。
温宜叹息，爱情总是能改变人。改变自己的理智。
“可是，辰希。云茉是个心软的孩子。她不会那么狠心。旆”
陆辰希听着，闷闷的嗯了一声，却没有告诉温宜，凉云茉对他说得那些话。她是心软，但是却倔强。一旦做了决定，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
所以，才会让他那么的无助窠。
“妈，孩子葬在哪里了？”陆辰希放开温宜。淡淡问着。
温宜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葬在青山了。本来想着让孩子葬在英国陆家的祖坟中，但是不想让孩子走那么远的路。所以就将她安置在了青山，好歹她的母亲的根在这里。”
陆辰希点了点头：“谢谢妈。”
这样最好不过了，否则云茉想去看孩子的时候，还得跑得很远。
“好了，你去收拾一下自己。你这样子，我要是你老婆。也不待见。”温宜指了指旁边的病房。这是她和陆平升开的病房。想让辰希晚上能休息一下。谁知道是死心眼的孩子。就是不愿离开云茉半步。
“换洗的衣服我已经放在床上了。”
陆辰希低头看了下自己两天没换的衣服，扯了下唇。扭头走进了旁边的病房里。
病房里，凉云茉将被子拉高盖在自己的脑袋上。让自己陷入黑暗。她的眼角酸涩的终于流出了眼泪。她侧着身子，将自己蜷成一个虾球状。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那里平坦得让她不适应。或许是因为不愿意适应。
她和陆辰希都太累了，守着这份巍巍颤颤的婚姻。不知所措。中间隔着的不是千层冰，而是千层铁。
放手？她说得是轻巧。可是，她的心哪里会那么大度。她表面上假装无所谓，其实已经千疮百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