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梦》第11章


“你真是可怜啊。”三夫人享受着柳暗的取悦,十分的沉醉与满意,“要不是遇上我,你早就死了......”
救他的人只有柳悦,除此之外再没别人,而三夫人不过是那些拖着他沉入深渊的手臂之一,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实际只是利用罢了。他也一样,利用着这些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算亏。柳暗冷笑,处于享乐中的三夫人看不到,也不会知道他这样一面。这才是真正的他,属于“暗”的他。
完事后,三夫人才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赵氏真是可怜呐,本来就疯了,李月兰那个老女人还不放过她。”李月兰就是大夫人,三夫人别有深意地看着柳暗,眼里满是幸灾乐祸,都不屑于去掩饰,“你看到了吧,那女人派人侮辱了你娘亲,再把她——”
“夫人需要我做什么。”柳暗不动声色地打断,隐藏感情这一点他已经修炼的非常好了,仍三夫人怎样揣摩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给点教训就好了。”
说到这里柳暗停了下来,不愿再说下去,甚至不想去回忆。这一部分是他记忆的禁区,就让他自己承受就好。
“之后怎么了?柳悦她嫁人了吗?”楚眉看柳暗的神情,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
柳暗摇头,造化弄人,他又回到了同一条岔路口。换取他生的粉末收藏在袖子里,置他于死地的毒则在体内慢慢扩散,现在甚至可以感受到疼痛。
他要如何选择?哪种才值得,哪种才能让他真正的解脱。
“叮铃——”没有蓝色的光,只有细碎的风铃声,来自山崖另一边,来自心里最深处的大火。
“花明,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莫岑的声音风铃声从心底勾起,可惜的是,这次失约的是他了。软弱如娘亲都会为了灵魂而抗争,这一次他是不是不能再违背内心了?
“她吗?变成蝴蝶飞走了。”楚眉顺着柳暗的视线看向断崖的另一头,好像看到一团幽幽的光,一闪一闪,似迷失在凡尘的星,也像柳暗想要的那盏灯。
墨溪的雨季要到了,明日又会是一场大雨吧。
☆、雷霆震怒
雨很大,好似天缺了一个窟窿,正巧就对着墨溪山,雨水轰轰地往下灌。即使雨势大,乌云还没散去,反而越垒越多,伴随着电闪雷鸣,白天也如傍晚一般昏暗。
今年的雨比以往的都要凶猛,有点迎合柳暗内心的样子。
观里的弟子都在屋里待着不出去,还有个害怕打雷的,正蒙在被里紧紧捂着耳朵。那雷也是爱捉弄人,偏偏就打在他屋外的正上方,吓得这弟子惊叫连连。
由于昨晚的天气,楚眉没能下山,看着这雨,怕是要在山上留好几日了。莫岑十分开心,硬是拉着楚眉聊天,说是给她解闷。楚眉心事重重,根本无心说笑。她担心柳暗,猜不透他心中所想的感觉真是烦闷。
书文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莫岑笑话他都是因为多虑,才会看起来那么老成。
“这雨太大了。”书文说出忧虑。
“雨下这么大,下山也困难。”莫岑也想不到法子,唯一能做的只有等雨势小下来。
隔壁的弟子还在惊叫,听的莫岑心烦,书文也一样。这样的天气本就让人不快,何况他们一个个都满怀心事。
“从来不觉得日子这般难熬。”莫岑注意到角落坐着的楚眉,关心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楚眉一直在想柳暗的事,昨天知道他一部分的过去也好,今天担心他此刻在做什么也好,柳暗的状态太不稳定,让她做不到不去关心。此时她多想去看看柳暗,即使就隔几个房间。可是万一她会让他困扰呢?面对莫岑的关心,她只能以摇头作答。
“对了,差点把花明忘了,他那么懒肯定还在睡觉。”莫岑说着就要去柳暗的屋子,没想到刚出屋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柳暗。
“一起喝一杯吧。”柳暗抱着一坛酒,一看就是从师父的酒窖里“拿”的。
楚眉没想到柳暗会主动过来,更没想到他还挂着轻松的笑,简直和昨晚的他判若两人。
柳暗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轻松,方才他在屋里差点因为疼痛而站不起来。不得不说二皇子真是阴狠,没有告诉他毒发是一阵一阵的,每次都会比上一次更痛,但不知道会被第几次毒发夺去性命。肺腑像被千把刀子剜一样,这应是第三次毒发了,要是以前他恨不得这一次死掉算了,可是现在不能,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他必须活下去。
细心如书文,注意到柳暗苍白的脸,还有流过虚汗的痕迹,“柳师弟,你——”
“来师兄,我敬你们。”柳暗故作没事地打断书文的问话,给他们倒上酒。
“我也要喝。”楚眉站起来,不顾莫岑和书文的阻拦,直接夺过酒壶赌气一般的给自己倒了一大碗。
“别喝这么多,这酒不比你自家酿的,要更烈一些。”柳暗用自己的杯子换了楚眉的碗,语气也带着难得的温柔。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柳暗怎么会这么做,按平时他只会当没看见,喝再多都是她的事,通通都与他无关。楚眉推开柳暗的手,碗里的酒洒了一大半,还溅上了柳暗的衣袖,他却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把碗满上。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要寻死。”楚眉忍不住了,此刻的她因为惶恐变得不像自己,也让莫岑和书文摸不到头脑。
柳暗淡淡笑道:“你想多了,这个天气让人烦闷,我只想把酒言欢,共同解个闷罢了。”
楚眉拽着他的手腕,他的眼宛如泛着茫茫的雾气,什么也看不见。书文拍了拍楚眉的肩膀,示意她坐下来再说。
“莫师兄,我敬你。”柳暗举起酒碗看着莫岑,眼中雾气消散,沉寂成一眼深潭。
莫岑的表情有些复杂,他没有急着干杯,而是沉默地与柳暗对视。他深深看着柳暗,想把他看穿、看透。柳暗的笑带着涩,透出无法言说的无奈,近日他越发的消瘦,但俊逸不减,那致命的吸引力仍在。不止楚眉,连莫岑都被这种怪异的气质所吸引,想要去探索——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良久莫岑拍桌大笑,利落地一饮而尽,“我干了。”
柳暗不紧不慢地饮完,脸上终于有了颜色,“书文师兄,这碗敬你。”接着他又满上一碗,对楚眉道:“这碗敬你。”语罢,柳暗喝的有些急,端碗的手忽的没了力,酒碗直直落在了地上碎成几瓣。
楚眉替柳暗拍背,看着他痛苦的咳嗽,自己的心也揪成一团。柳暗的脸复回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他摆摆手,一直说自己没事。
“你这哪叫没事。”楚眉说着眼睛一酸,几滴泪打在柳暗的手背上,晕开的余热触动了柳暗沉寂的心——她是因为他而流泪?可是不值得啊。
“只是呛到罢了,没事的。”柳暗拍着楚眉的手安慰道。他抬起头,发现莫岑与书文也担心地看着他。
“别喝了,柳师弟。”书文拿过酒壶,放在自己面前。
“我想起了刚进观的时候,莫师兄偷喝了师父的酒,不仅酩酊大醉,还满口胡话,书文师兄也是这样的淡定的夺过酒。”柳暗撑着头,因为醉意而眯着眼。
莫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还是当着楚眉的面,急忙替自己说话:“我现在酒量好着呢,往事莫提。”
“那是谁中秋夜里醉后吐真言的?”书文冷不丁地补了一刀,莫岑立马哑口无言。
“书文这家伙是最先进观的,我一直想问书文是你道名还是俗名。”莫岑转移话题道。
“是俗名亦是道名,我本姓谢。”
“你老爹是多爱读书,这名字起的又有书,还有文。”莫岑终于有了反击的机会。
书文不买账,继续道:“你说的没错,我爹是私塾先生。可我不爱读死书,无聊透顶。”书文回想进观的那天,是他第二次乡试落榜。回到家面对的是沉默的父亲,还有娘亲的叹息,那样压抑的气氛让他受不了,便干脆地离家出走。他并没有目的地,但就是不想再回那个家了。在街头茫然行走的他遇到了敖光道人,就被带进了墨溪观。
“你不是不爱读书吗?我看每次经书你读的那么认真。”莫岑一脸不相信。
书文斜睨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道:“做做样子你懂的吧,你没发现每次都是柳师弟回答的更顺师父的心?我想着修道也没什么不好,有饭吃,有地方睡觉,也不必劳心功名利禄。”
“混吃等死?你可拉倒吧,你每次下山游历都是去投书,当我不知道呢?”
莫岑后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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