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痕记》第465章


澳大利亚种羊公司合资的项目,我想以此为楔机,如果行,这一次回去,我就辞职。我要实现质的飞跃。以后,我会以经济为中心,不怕欠债,不要怕欠债多。那个项目我考察过,也研究过。该项目的投资利润率是166。32%,投资利润率为224。23%,在十年内能为我带来十几个亿的纯利。现在有家黑子的公司想和澳大利亚的公司合作,我认为他们会在谈判上对我不利。黑子那个公司我是知道的,里面的人都是经济虫,和他们公司打交道我现在没有一点底。不过,我可以行政手段干预的。”九姑娘说:“那黑子他们打交道你就能稳操胜券了吗?我是了解黑子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兴一说:“澳大利亚那家公司的老总是华人,据说还是挺爱国的。我正在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关系收集他们的各方面资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这个合资项目就行了。”九姑娘有些愠怒:“我让你来,是想让你给我出主意离开老华离开墟城的,虽然你把我培养成了宿州画家还成了宿州作家,但我在宿州学院图书馆里,人家并不买我的帐。我要离开那里,要来省城,你不要说着说着又让我为你转了起来。”兴一说:“老华再有能耐,就算他是孙悟空,他也逃不脱你这个如来佛的手掌的。他现在冷落你也只是暂时的。他们的家事我知道,他有意让你为他找关系,你必须和他多温存一些。再说,老省长现在对你情有独钟,华教授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象以前那样放肆。老华知道你是老省长的女人,他知道该怎么做的。”九姑娘听了兴一一席话开心地笑了,她捏了一下兴一的鼻子说:“就你是色胆包天,连老省长的女人都敢动。我和老省长的关系是国家机密,没有人知道的。我还是在省城办画展的时候和老省长搭上的,他总是以为我是个才女,没有办法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花不迷人人自迷。没有想到他居然欣赏我的画,以后,我来省城,有他捧着,说不定我还会成为国家级画家哩。当然,看得出,那老头想让我嫁给他。”兴一说:“你现在不还是没有嫁给他嘛。我知道,你是有意嫁给老省长的。”
……“兴一,你在想什么呢。”张市长见兴一发愣,便拍一下他的肩膀说,“翟大成是我的老战友,今日得聚,难得他遇到他的。”
“以后也就有机会了。”翟大成笑容可掬地说,“我也想脱掉军装哩。现在,上面提出要正规化年轻化,我老了,有些跟不上时代步伐了。你们也知道,说到搞科研,那是年轻人的事。咱们基地需要的是人才,需要的是技术,我的想法是尽快退下来,把位子和机会留给年轻人。”
“行,想得开就行。”张市长笑得很开心,“当初,我转业的时候你还不想让我走哩,现在,想开了吧。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咱们早晚都要走的。娟子还好吧?”
“嗯,还行,这是她老师的家,没有想到她老师的岳父还是我的故交哩。”翟大成朝老省长睡觉的屋子呶了下嘴说,“还没起床呢,要不,咱们到外面走一走。我请你们吃早点,怎么样?”
“行。”张市长看一眼兴一说,“走,咱们就不要客气了。”
翟大成和司机还有张市长和兴一四人来到红星路口一家早点铺坐了下来,正准备吃的时候,兴一看到了九姑娘闪身而过,他的脸上有一种别人不易察觉的惊愕。吃早点的时候,兴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郁闷。和九姑娘只是路过一段路,情过一段情。他也知道那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不过,他却觉得自己对女人特别是对自己却了感情的女人,自己还是很在意的。经一段心灵的距离来沉淀,希望可以将所有尘埃落定。月出皎兮,夜凉如水,月出皎兮,清辉如洗。他第一次和九姑娘做爱时难得是个圆月天。那一晚,他难得有这样的月下思人,九姑娘朝他浅浅走来,那一?目光,离愁似青荇化作解不开的缭绕,苦涩绵长的思念,都让兴一觉得时节苍郁。和九姑娘在一起的日子,兴一居然觉得自己找回了青春,找回了爱情。折下烟柳折不断离愁,饮干一盏和泪的酒,他想自己是一生无醒的醉。春雨,那是兴一久违的潮湿的气息再度扑面,一回头,惊觉流年匆匆的蛩音和脚步。那个春天清淡的发冷。兴一时常把九姑娘邀到自己的办公室的小楼里,彻彻轻阴袭过他和九姑娘的身体和手脚。扯开窗帘举目,烟色的云在一朵朵叠呀叠的,那个午后多云的窗。那个午后的不晴朗的人。先是一丛丛榆树,郁闷地黑起。麻子一样的雀斑染开空旷的桠,暗潮席卷凭空一树来泛动。继而柳树的颜色有了淡淡的绿,从天幕大地中,开一笔隐隐花青的疏毫,却不由地洇开去,渐浓重渐开朗。阴云多而密集,淅淅沥沥,吹来微风一样的雨丝。大地就湿了,柳枝也湿了,衣也湿了,兴一的积在角落里的小小花盆也湿了。砖红殷殷泥沙漉漉,或许明早,去年撒落的蒲公英的沉寂喑哑的种子就会听从雨声的私语而呐喊萌动出来吧。暮色深处,牛毛花针的丝络很轻柔,轻轻的寥寥的此时一如巷口身影伶仃的女子的手。兴一想起李商隐的春雨:怅卧新春白?衣,白门寥落意多违。红楼隔雨两相望,珠箔飘灯独自归。远路应悲春?晚,残宵犹得梦依稀。玉铛箴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兴一知道,李商隐的诗多隐射着爱情故事。早春,春情荡漾的他,着一袭素白轻衫,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去会那梦寐的女子。却无奈门庭隔阻,无缘幽会。一到很晚,她的红楼在雨幕中凝一朵艳色孤灯。而他孤单的一人在飘风中独自游荡往回。可以相惜的唯一梦境,可以希托的唯一纸小信。云深深,雁依稀。在春雨湿泞的脚步里,想起这些诗句,心情和经历,古人今人自是有相似相通的地方,不觉一声叹息,集来深情和惆怅。风物多情。春天来了,小鸟恋爱了,花儿传情了;蚂蚁也同居了。有什么在心田蓦地鼓鼓痒痒,象一只小虫子,蠢蠢欲动。此时逢着春雨,又是不安的情绪。是春雨的多情,还是人的移情,斜风小雨疏疏地,更催下千行泪。那一个人在西部的时候,时常在雨中漫步,他是通过王社的父亲招工到西部去的,先是修铁路,每天要用手捶打石头。把大石头打碎,再把已经打碎的石头打得更碎,总之,天天有打不完的石头。他曾经一个人跑到山坡上跪向墟城的方向,那时,没有人理解他。后来,他喜欢上了诗词,被一个领导赏识后成为领导的秘书,再后来,他调到了墟城。他说,人在雨里,心也变得湿漉漉。好象有什么濡湿过来,当他将转身计避,却听着一窗稠密的?簌淅沥。几乎是顷刻间,所有忍耐抑制无声的花树,呼啦啦一下甩响热情的鼓槌般,呐喊,招展。兴一和九姑娘走在花树下,透过花枝看青色的天,所有的情绪都开始轻涨起来。兴一会给九姑娘说起在西部的故事,去山上采花,攀在枝桠深处,重重花影里看连绵的山,如环的水,斑驳的天。后来,知道从树枝间看墙壁和房子,从流水里看云。他说,你是借助花的眼睛,树的眼睛,水的眼睛来看世界。视角不同,眼光不同,看到的景象就不同了。花的眼睛,树的眼睛,水的眼睛,是用来表现和看见凡俗世界的另类的奂美和感觉的吧。在一树春桃的花枝间立下,桃红荡漾波动。脑海里,浮现一面图。一女子在初春的桃树下,穿月白轻衫,轻轻小立,看到一男人过来,就好象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她的心,不是喜,不是伤,也不是惊慌。只是一动。风静默,花静默,人静默。兴一对九姑娘说,在时间的荒野里,你遇见我,我遇见你。没早一步也没晚一步。这是张爱玲说的。九姑娘格格地笑,她笑得有些妖冶,笑得有些迷人,笑得令兴一坠入了情网。兴一和九姑娘走过花树下,因着一种情绪,无端冲动,而后莫名惆怅着。九姑娘青蓝的春衫,象一角旗,扑剌剌来剪碎动摇那些怒放的花朵。夭夭桃花,纷乱无羁。那衣衫,不停地在花树下徘徊,兴一不知道,从哪一株花树下,从哪一片花影深重处,才可以看清楚。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明天也许就起风,所有的花就谢了,花朵的眼睛也谢掉了,就包括眼睛里的衣衫和人影也跟着凋谢。花不迷人人自迷。兴一虽然提醒自己不要玩火,但他管不住自己。怒放的,只是时间的荒野里的一小瞬,而凋零才是永恒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良辰美景奈何天。芳菲去,春思杳,跟随流水尘土,一并埋藏去了。怒放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