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机遇》第40章


,美国则应允日本在中国东北以“和平手段”放手扩张势力。
协定虽然对门户开放原则再次重申,但美方表态已远较1900年第二次门户开放照会时的立场倒退。原本极力主张的“保持中国领土和行政完整”的原则与日本在关东州租借地以及南满铁路附属地的行政权相抵触,美国为了确保其对菲律宾的统治,就拿这一条原则同日本做了交易。为维护菲律宾的殖民利益,美国已经在1905年通过《塔夫特—桂太郎协定》在朝鲜问题上对日本作了让步,《罗脱—高平协定》则最后完成了这种补充背书。
幼年留美、通晓洋务的唐绍仪如何看不出这些冠冕堂皇文字之下所隐藏着的阴谋?偏让他感觉难堪的是,日本政府为进一步打击中国的外交努力,早已派人打探他的行程,一等他抵达华盛顿就公布换文。下火车后的唐绍仪在面对新闻界时被迫回答的最突出、最集中的问题也就是这个换文——“贵国政府如何看待这一协定?”次时他才忽然醒悟:日本百般挽留举动后面的包藏祸心——通过拖延时间来换取日美谅解的达成,但错既已造成,他也只能感慨回天乏力。
公共场合他即便有满腹怨恨也只能以“无可奉告”的外交辞令答复之,本来就对中国外交官形象颇有微辞的舆论界见掏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新闻,干脆就对他的形象来了一个大特写——作为验证中国愚昧、落后的实例。
美国舆论界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这些宣传和报道让一般的美国民众甚至位居高层的政要对中国外交官表示反感。好在唐绍仪毕竟是留美学生出身,在美国政界还有一帮子校友、同学、学长之类的关系可以假借,通过他们的努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到了与美国总统塔夫脱的会面。不过对方一见面就好好训了他一顿:“三国同盟这件事我不是不知道,而且也不是不能继续谈,但已失去最佳时机。与日本的协定是美国的一项重要政策,虽然整体上不影响美国‘门户开放’理念的实践,但毕竟对中美交往造成了妨害,究其责任却是在贵国身上。我有一句极其重要的话要奉告贵使——贵国如要办理外交,今后应该注意机密,否则没有一个文明国家敢于付出信任。”
政治终究是极为复杂的,塔夫特总统虽然同意日美谅解,虽然对中国外交的不成熟表示不满,但他同时又赞同时任美国国务院远东司司长司戴德的看法,认为“这一协定让我们光荣地失去了在中国满洲的利益”、“是对门户开放政策的践踏”,为挽回美国在华影响力,决心在别的方面对中国进行补偿,在最初的尴尬和冷场之后,中美关系又显得火热起来。
而唐绍仪本人也觉得万里迢迢而来,如果空手而归未免难以为情,很想临时找个主题达成协议,多少也算是一种成就。随员中有人建议,中美邦交既然有进一步修好的倾向,则不妨在提高两国使节地位这一方面做文章——将公使升格为大使。唐绍仪也深以为然,通过几天来对美国政要的私下试探,所得到的反响很好,他便密电外务部进行请示。
梁敦彦出任外务部尚书后严格遵照皇帝的吩咐,所有外交密电尤其是事关重大外交方针的密电一律先行汇报,经皇帝同意后方能告知奕匡和那桐,林广宇手中的这份电报便是唐绍仪自大洋彼岸发来的原电。
怎么处理呢?皇帝陷入了沉思……
第一卷 风起青萍之末 第三十七章 头头是道
更新时间:2008…8…23 17:39:55 本章字数:3528
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
……
从根本上来说,将公使提升至大使并不会对中美关系造成实质性影响,但从形式上看,这两者虽然只差一字,意义却截然不同。大使拥有更高的威望与地位,照例是“文明国家”之间的外交往来——诸列强之所以只向中国派遣公使,隐约涵义就是中国为非文明国。倘若能在美国身上打破缺口,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成就,对看重名声的中国官僚阶层而言更是一个胜利——精神的胜利。
可惜原有历史时空中的掌权者昏庸无能,根本就分不清大使与公使的区别,外务部也不敢对上层揭示这两个不同名词背后的微言大义。梁敦彦自然也不会对皇帝解释什么,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热切还是昭示了这一点,可这瞒不过皇帝的眼睛。
“名不正则言不顺,敦促唐绍仪抓紧谈判,正式行函,可以暗示美方,倘若此事实现,鄙国将在其他方面予以回报!”
“能否请皇上稍与明示?”梁敦彦紧紧抓住时机,他既不想让美国人借这个事情狮子大开口,也不愿意因含糊其辞而放弃这样的机会。
“新任东省总督赵尔巽前两天觐见,朕问他有何想法,答曰‘非借外人之款不足经营东省,非借他国之力无由牵制日俄’,那个叫哈……哈什么来着?”
“叫哈里曼!”
“对!就是哈里曼!”林广宇心里暗笑,哈里曼他还是知道的,不过在臣子面前得藏拙一些,“他不是提出了铁路计划么?朕觉得可以试试看……”
“可是……”梁敦彦面露难色,“日美已经换文,这个计划实现不了。”
“怎么实现不了?”皇帝狡黠地反问,“中东铁路赎不回来便罢,难道就不能另起炉灶修一条?朕听赵尔巽、徐世昌说可以引进美国资本建筑一条与东省铁路平行的锦(州)瑗(珲)铁路来分日、俄之权。此消息不妨让唐绍仪透出去,但务必先让美国人答应升格成大使再说!咱可得不见兔子不撒鹰!”
“臣遵旨。”梁敦彦喜形于色,连带着脚步都轻了三分。
“这事悄悄去做,别让那两个晓得。”所谓那两个,梁敦彦自然明白,正是指奕匡和那桐两个。
十二月初九,极冷的天气,天还蒙蒙亮时,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已身着官服、头戴顶戴,规规矩矩地按照职位阶级排成两列了。大丧昨日满二十七日,京城凡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接到通知,皇帝今日要在太和殿举行早朝,非但不能迟到,礼仪打扮更是马虎不得。
虽然因众多外地大员的进京而使队伍排列出现种种异动,但中国人对于官本位实在是太过于熟谙,很快就能顺应新形势而排好队,站在最前面的一班自然是军机大臣和大学士。
林广宇坐着32人抬的轿子一路晃悠悠地出发,出乾清门,先到中和殿,再到太和殿。紫禁城在明成祖时开始营建,规划极其尊崇,太和殿正位于中轴线上。以整个京城地势而论,太和殿是最高的,而太和殿中又以皇帝的宝座为最高,坐在上面望过去一直可以望到前门以外。虽然此处一般只用于特别盛大的朝会场所,但张南皮极力主张:皇帝地位尊隆,重新亲政后第一次会见朝臣非太和殿不可。
知道老先生是为了给皇帝造势,借太和殿的架势助威,林广宇含笑着便答应了——否则,以清代后期皇帝的惯例,养心殿里顶多在乾清宫就算完成朝会了,何必搞那么大的排场?托光绪躯体的福,前世高度近视的林广宇此时视力很好,再加上京城尚未开展工业化,空气清晰度极高,坐在御座上望过去,即便最后一名官员也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战战兢兢、在宫内太监挥舞净鞭的指挥下按照整齐划一的态势行礼。
听着阶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震屋宇般的呼喊,宝座上的林广宇自然“龙颜大悦”——就为了这气势,千百年来多少人争着做、抢着做,打破脑袋也要做,唯独他却因为穿越而坐在上面。
“众卿平身。”皇帝今日头戴冲天冠,此冠共有三层,每层一座金龙托子,上承一粒东珠,黑狐毛制成的帽檐让人感觉异常温暖;身着大朝礼服,前后左右用金丝绣有二十七条黄龙,外加日月星辰,黼黻藻火,五色云头,八宝立水,穿在身上英姿勃发。问王商才知,单就这套行头就不下30万两银子之贵,甚至在苏州、杭州等地还专门设立织造局承揽,养了一堆冗员,虽然被关在瀛台的皇帝多年也置办不了一套,但皇家的派头总在,靡费自然在所难免。
王商首先宣布上谕,大意就是这几日太后大丧,百官忧思,朕心甚慰……然天下多事,国务不可一日荒废,望众臣各抒己见。
“臣有本启奏!”铁良第一个站了出来。
“臣等有本启奏!”王英楷、王士珍、冯国璋、段祺瑞等几个武将一起出了队列。
“臣等亦有本启奏!”荫昌和良弼站了出来。
晕了,后面的官员窃窃私语,怎么回事,皇上一说这批武将全站出来了,出什么大事了?
“老臣等亦有本启奏。”却是张之洞和肃亲王善耆、新任军机徐世昌出声。
……
好热闹啊!这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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