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第104章


接着又说道:“据说,你并不想把二十三万俘虏放回燕国,而是想把他们全杀了?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在下还想知道,要是燕国不同意你的条件,你真会下令把二十三万俘虏都杀了吗?”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了抽气声,百姓都是良善的,即便痛恨别国的侵犯,但一听闻人倾要把俘虏统统杀光,也不免觉得此人太过凶残。
本已坐进车里的虞无恕也不禁怒火上涌,“这不是把妻主说成是杀人狂魔了吗?”就要起身下车。
闻人倾按住他的手,摇摇头,这等拙劣的抹黑手段,不及她前世玩儿的一星半点儿。
此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精准叫出她的官衔、说出俘虏的准确数字、知道和谈内情,或许是想增加自己的话的可信度,但听到闻人倾耳中,就是弄巧成拙。
此时,说话的这人也在人群中显露出来,是个中年女子,一袭白蓝宽袖长衫,与五皇女身后的那几个“清岚书院”的学生所穿长衫款式相似,显然是一个书院的。
“景夫子!”几个学生的讶然出声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这名景夫子双手负于背后,冲几个学生点点头,便又将那张方正严肃的脸面向了闻人倾,这幅正直而又带着那么点儿文人特有的清高的样子,倒也无形中让人们更加信了她,因为在大多数人的观念中,文人是不屑于说谎的。
闻人倾踩上车板,身子斜倚在车厢边上,嘴角慢慢上弯,笑了。
周身的冷漠依然如故,却又平添了一份慵懒,那漆黑的、素不露丝毫情绪的眸子渐渐染上了戏谑。
她这种居高临下、像是大人看调皮小孩般的眼神,让对面景夫子脸上的正色不再,却有气恼涨红脸色的迹象。
“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这种抹黑别人的手段,我三岁以后就不玩儿了”,淡淡的、懒懒的语调,加上她眼里的戏谑,一种信息被释放出来,那就是:你这小孩子说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与你计较。
再结合她开口的那句“回家告诉你家大人”,既像指夫子背后的某位大人,又像是让小孩回家告诉自家长辈的意思,人群中渐渐爆发出了笑声。
再看景夫子的脸,气得青红交加了。
“琅玡,开路!”
“呜嗷!”琅玡仰头一声狼啸,直冲人们的耳膜,人群惊得左右退开。
琅玡当前窜出,泥鳅也不甘落后的四蹄甩开追上,其后是马车以及骑马跟在两侧的闻人彤等人。
“哎!等等!”回过味儿的官兵头头翻身上马紧追其后,后面是二百官兵。背后留下或懊恼、或又有了谈资的一众人。
110、跳梁小丑
闻人倾一行离了墨郡,马车的速度本不快,可是两百官兵马队并没有追上来,而是不远不近的吊在后面,也不知意欲何为。
车厢里,虞无恕摘了面纱掖进袖口,心思却早已百转,忧声道:“朝堂上武官与文臣素有龃龉,依妻主所得军功,已居年轻武官之首,文臣一脉恐生忌惮。”
“你是怀疑景夫子生事,是文臣的手笔?”
“嗯,妻主如今的上升势头,文臣想必清楚:打压了妻主,等如挫了武官的威势”,略略停顿,他的忧色愈重,“不仅文臣如此,武官一脉怕是对妻主也有顾忌,尤以宗政和濮阳两家为甚”。
说到武官的反应,闻人倾也有相同的预想,她的异军突起,势必会引起另两家将军世家的警觉,她们恐闻人家族借机打破三足鼎立局面,势压两家。
看来此番回京,不仅引发两方势力的忌惮,还可能使自己成为她们双方博弈的棋子,闻人倾的胸中就不禁掠过寒意,她可从来就不是好惹之辈!
眼见对面之人脸上的忧色,她抬手抚了抚对方眉间的蹙起,缓声道:“不用担心,此番回去,谁来执棋,谁是棋子,还说不定。”
她的话,是一贯的淡然,但就是这种淡然,蕴含着一种山崩于眼前的坦然与大局在握的自信,也因此,让心存忧虑的虞无恕一下子心定了。
他想到不久前的西疆战事,偌大的棋局,众人皆在其中,唯妻主是执棋之人,现如今京城的这盘棋,妻主未必就是那任人摆布的棋子。
想到这些,也不由得失笑自己的自乱阵脚,但这也是爱之心切吧。忧虑一去,他便觉身子有些疲软,困意也上来了。
闻人倾见状,轻笑出声:“烦心事交给我,你安心养好身子便是”,边说边轻按了他的身子躺下,枕上她的腿,又拿外衫盖了他的肚子,柔声道:“小睡一会儿”。
七月的暑气还没有下去,好在马车前行过程中,帘布摆动间带起微风进了车厢,吹散了里面的闷热。
虞无恕的呼吸渐趋平缓,看着他一手垂在脸侧、一手搭在腹部的安静睡颜,闻人倾的心中也是一片柔和与安宁,伴着马车轻轻晃动的节奏,她也闭上眼睑,任由午后的暖暖时光轻趟而过……
“小姐,前面路口有‘清岚书院’的夫子和学生”,车架前飘雪的轻声禀告打破了车厢的宁静。有同出“清岚书院”的景夫子闹事在前,难怪飘雪会出声禀告了。
闻人倾睁开眼,顺着半撩的车帘看去,路面前方有个岔口,稍稍纵深处修有一处凉亭,亭里坐有六七人,其中两位中年女子,服饰与景夫子相似,其余几个是学生打扮的年轻人。亭子外面还停着三驾马车。
就在这时,四五匹马骑的疾驰声从后面传来,很快超过了闻人倾一行,在岔口处拉缰急停,为首之人正是五皇女虞初雯,后面几个就是在酒楼前发生冲突时跟在五皇女身旁的“清岚书院”学生。
看五皇女的穿着,她是一众年轻人中唯一一个不是书院学生的人。临下马前,她怨毒的朝闻人倾这边看了一眼,便大步朝凉亭走去。
闻人倾一行的马车也接近了岔口,前面的道路被五皇女等人的马匹占了半个宽度,马车被迫停了下来。琅玡和泥鳅不客气的接近那四五匹马,顿时引起马匹的骚动和躲避。
道路被腾出了地儿,马车正准备前行,这时,又有一骑从后面赶了上来,“闻人小姐,在下易书”,从车厢外传来的声音正是那个官兵头头的,“和闻人小姐是同年的新兵,故有幸识得。此番奉命护卫‘清岚书院’学生去京城,恰与闻人小姐同路。”
一番话满含仰慕与兴奋之情,显是极为崇拜闻人倾并高兴在路上碰到。她的话也让车内的闻人倾明白了此人初见时脱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并一直跟在后面的原因。显然,亭子那边已经汇合的“清岚书院”师生,就是这两百官兵护送的目标。
听易书的话音,似乎是想一路同行下去,对此,闻人倾轻声嗯了一声,考虑到刚刚在墨郡暴露了身份,也不知接下来的路途是否会因此受累,有这两百官兵护卫,倒是可以解决一些麻烦。
“闻人小姐稍等,在下安排一下,不会耽搁太久”,得到闻人倾的应声,易书语带喜悦的离开,几步走向岔口处的亭子。
“哼,为何要和那个讨厌的五皇女一起走?”车外闻人丹洛不满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闻人丹渝小声的劝诫:“洛儿,今后离五皇女远点儿!”
“丹渝说得是,五皇女怕是对你有了想法,你轻易不要离开我们身边”,闻人彤同样肃然道。
“知道了”,闻人丹洛恹恹的声音响起,倒没有再反驳。也知自己虽然厌恶五皇女的行径,但毕竟她是皇女的身份,还是惹不起的。
凉亭那边汇合的两方已经说起了话,不用想也知道少不了有关闻人倾的话题,外加五皇女等人的马匹被琅玡和泥鳅驱赶,那边的师生在交谈中不时投向这边马车的目光,也渐渐有了愤慨。
这般距离,坐在车里的闻人倾倒是认出三人,一是锦王嫡女虞啸纱,一是镇北将军嫡女濮阳昕,一是左相外孙卢月婉。
说到锦王,这人和闲王一样,是女皇如今仅存的两个姐妹之一,也有官职在身,任礼部尚书。锦王满肚文采,女儿虞啸纱也是青出于蓝。
镇北将军的两位嫡女,濮阳尹已有校尉军衔,和闻人倾在南郡打过交道;濮阳昕则算是个另类,她是三大将军世家的后辈中唯一一个不爱沙场、专弄笔墨的年轻人。
左相是两朝元老,儿子也曾荣居后宫之首、后因诞下虞无恕而逝,这也是左相极其不待见虞无恕的原因,其女卢副将在南郡时也曾多次给过虞无恕难堪,其外孙卢月婉则是京城顶着“金腰带”头衔的一众权贵小姐之一。
所谓“金腰带”头衔,是沿袭自新兵军营中新兵逐级提升的四个等级,以腰带的颜色来区分,分别是:绿腰带、蓝腰带、红腰带、金腰带。
京城的权贵小姐也被贴上了类似的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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