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城变-荒城篇》荒城篇-第34章


“这赌博不成立,积木总有倒的时候,不管我抽多少次,最后都要答应你一个条件。”
白凌无所谓地吐出烟圈:“我有主动权,游戏规则我定。”
林修境被逼得没有办法:“万一你撒谎,我怎么判断真假?”
“不骗你。”白凌笑了一下,显得林修境的想法很幼稚:“以我对你多年的感情做担保。”
“……”
晕,这算哪门子担保!修境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知道白凌的脑回路怎么长的,还非得玩儿积木,真是没心没肺。不过——这是白凌给他的一次机会,同时是一场必须豁出去的赌博,如果赢了,他可以更靠近真相,如果输了,大抵要再当一次帮凶罢了。他不可能站在白凌身边背叛南市的人民,到迫不得已那时,他会选择跟白凌陪葬。
男人一手晃着酒杯,一边把玩着积木,嘴角甚至还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像在逗自家蛮不讲理的宠物猫:“赌不赌?”
“……好。”
林修境暗地里揉搓着指头,这是他慌乱时经常出现的小动作,白凌看见了,没有戳破,先在倒数第二层抽出一根积木:“我先来。”
一开始很简单,叠成半米高的积木几乎没有晃动,林修境轻而易举地抽出第五根积木来:“我按时间前后开始问起。当年开学典礼你和我搭讪,故意让我去陪你们吃饭,再拉我下水,当时一切相遇都是计划里安排好的?”
“不是哦,是一见钟情啦。一开始,确实是看重你在science上发表的成果,想拉你入伙的,但没想到那么快就遇上了,哎呀,约都不带约的,心脏就小鹿乱撞了,你说,这不是注定的缘分是什么。”
“……”林修境一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的吃瘪表情。
“别不开心。”白凌笑说,“所有的偶然都是在必然里诞生,不要一不信任,就开始怀疑人生。现在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当时当刻自己所作出的最佳选择。就算回到十年前,你依然会对G项目感兴趣,对我感兴趣,哪怕我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或者有人举证,只要我勾勾手指,你就会乖乖跟着我转。要问为什么——因为小修就是一个单纯、理性、没有任何城府,只对无知领域怀有钻研精神的人啊。”
“简直歪理!你利用职权瞒天过海,我一个刚入学的学生,怎么可能怀疑项目的目的!”
男人用手背蹭蹭他冰凉的脸,眨眨眼:“所以一切都是注定的缘分,只属于我跟你的缘分。”
“靠,我没在开玩笑……”
还要不要脸了!这么随意就切换成深情款款的撩汉模式干嘛啊!
林修境别扭地推开他的手,不想跟他扯东扯西,又把话题带偏了,连忙抽出第六根积木:“你知道我去销毁场,故意先我一步偷走GKH病毒,拿到‘高塔’里做实验,等实验室查封的时候散播出去,苏池航和云谲就是第一代实验者?”
“嗯哼。”白凌无不遗憾地点头,“看来是瞒不住你了。”
林修境艰难地呼吸着:“你暗地里推动苏池航发展他的力量,另一方面,又在政/府部门提案建立实验室和猎人公会,两个部门由你统一带领,通过定时捕捉的方式控制吸血鬼的数量,无论是猎人,还是吸血鬼,全部都在你的操控范围之内。”
“Bingo~”
林修境抽取积木的手在不断发抖:“所以实验室存在的目的,我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瞒住上头,为你的计划撑起一块遮羞布!”
白凌攥住林修境不受控制的手指,温柔地提醒他,“手别抖,不然很快就要输了,我可没耐心再玩第二盘。”
“回答我!”
“是。”
白凌云淡风轻的回答,在林修境听来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他劝服自己要冷静,可他不是圣人,积累很久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拳头里仿佛攥着滔滔怒火,狠狠地往白凌的脸砸去,力道根本没有收到控制,下手很重,男人被猝不及防地打到在地上。
“你竟然一直在利用我!”
林修境整个人都在发抖,攥紧双拳,他怀疑下一秒男人就会把他掐死,但白凌只是捂着自己的脸,眼里露出很难过很难过的表情,像是难过得心都摔碎成片。
“小修,别哭啊……”
白凌伸手拂去他眼角的泪,想说点什么,林修境摇摇头,躲开他的肢体接触,“继续吧——程爱学被咬是你策划好的,你让人告诉他女朋友出事,故意引诱他进城,激怒程心和程意,好让他们为了程爱学给中央战略局施加压力,把南市的地界完全划分出去,让南市彻底成为一座死城。对不对?”
除了担心他,男人对自己做的一切供认不讳:“是。”
“真厉害啊,整盘棋下的一点破绽都没有,不愧是当上少将的料!”
林修境遍体生凉,连四肢都感受着被戏弄的寒意,冷得牙齿都在一个劲地打颤:“我查过监控录像,暴/乱那天,你和云谲打架是在放水,特地把自己搞成重伤,好穿得上这身风光无限的制服——”
修境愤怒地指着他肩膀上的军功章和紫荆花:“想要权力,却不去承担其附属的责任,想要名利,却不去负担它相应的义务!太自私了,老师。我真不知道,您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是多少人的生命堆积出来的。”
“小修……”
白凌想去握着他的肩膀,被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不用在意我。这几天我想得很清楚,事情到了这地步,我不可能改变什么,只希望你把所有的计划告诉我——封锁南市之后呢?猎人公会怎么办,你不会甘心把心血毁于一旦的,说白了,你肯定有后着,究竟是什么?”
白凌以为他猜到真相肯定会溃不成军,但现在看来,林修境反倒分析得很冷静,这多少让他意外:“这就是我去京城开会的目的,上面给了公会的三千六百个名额,在本周六撤退后,三天内,立即会有正规军队封城。”
“封城?什么意思?剩下的市民呢,怎么安置?”
“名额是有限的,只够公会的人。”白凌对其他市民的命运避而不谈,摩挲着积木的边缘看他:“包括你和我。当然,除了猎人之外,还有十来个家属的名额可以申请……第二十六根,该你了”
叠叠乐摇摇欲坠,林修境迫不及待地抽出五根追问道:“病人不说,让剩下的市民困在城里,自己独善其身,消息传出去,不怕引起恐慌吗?”
“会。所以不可能让他们知道。”
白凌抬起漂亮的欧式双眼皮,淡淡地望向窗外:“知道真相的人只有三种。反对者,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市里的人,很快会死,现在只剩下你了。”
林修境不死心地问,“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果周六之前我拿出疫苗来,有没有可能翻盘?”
“没有。鉴于上次暴/乱的严重后果,上头非常重视,下调了大量的兵力来控制现场秩序。部队的人、武器、机械,甚至小范围导弹,已经准备就绪,一有暴/乱的迹象,立刻灭口!”
嘭——几十块积木轰的一声分崩离析,全砸在地面和桌上。林修境在沙发上站起来,汗湿的手蹭了蹭裤缝:“我输了……”
是的,他输了,并且输得一塌糊涂。
白凌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已经把结局书写好,没有一丝翻转的机会。谁也没有料到,在众人不经意的时候,南市的外围,已经设置了严密的防线和触电拦网。直升机在这片土地上空盘旋,轻而易举,就可以把整座城市炸成废墟,军队在境外准备就绪,稍有内/乱的迹象,立刻灭口。
这里要完了——
这座城市要完了!
胸腔的某个地方被针刺了一下,痛得并不明显,却时刻提醒着他——白凌所做的一切,他都是参与者和见证人。他亲眼看见白凌是怎么利用长袖善舞的性格,在觥筹交错的场合宣讲他的信仰,让领导们对他寄予厚望,却在背后,背叛了这个口口声声要守卫的地方。
其实对于白凌的野心,他早该有所预感。十年前的促膝长谈,他知道了白凌那个权倾一时的父亲,和惨被虐待的母亲和手足。
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以一种直接的、残忍的、近乎无赖的方式,把自己所受过罪,迁怒于每一个无辜的市民。自己则愚蠢地、盲目地相信着,只要陪伴他身边,照顾他,温暖他,就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他,多少洗白他积攒已久的阴暗面。

现在想来,真是没脑爆了!
“小修!”
白凌握着林修境的双肩,强行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政/府考虑的是绝大部分人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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