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且待莲开》第248章


实在不敢想象,他们是否能安然退回谷里,就算能退回谷里,又能守得了多久……”
北凌珩和陆悯均眼眶发红,抿紧嘴唇不再说话。片刻之后,北凌羽已稳定了情绪,“不必灰心,飞鹰骑的将士们个个都是百折不挠的勇士,他们一定会等我,等到我回去救他们的那一日。南营的两万驻军已即日上路与我们汇合了,刻不容缓,我们也要尽快上路了,早一刻到虚灵谷,就多一些将士获救。”
北凌珩颔首,马上下令众人收拾行装准备上路。那些叛军虽然可恨,但说到底也是墨渊的子民,北凌羽不忍心让他们暴尸荒野,下令留下两百人清理战场并将挖坑埋葬。
一切准备妥当后,北凌珩前来请北凌羽起驾,北凌羽扶着北凌珩的手,刚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刚才替我敷药的那个小黑呢?”
北凌珩一怔,“怎么,他手脚太笨了吗?”
北凌羽笑了笑,“相反,他细心得很,若不是在这里,我还以为是个丫头在伺候我呢。”
北凌珩松了口气,朝我使了个眼色,“四哥喜欢就好,他本是我的侍从,挺机灵乖巧的,四哥这几日眼睛不方便,就让他伺候左右好了。”
北凌羽点了点头,我连忙上前,让他搭着我的手一步步往他的战马走去。那双终日握剑的手,轻轻搭在我手上,粗糙而温暖,坚定而有力,只是我心里明白,这轻轻的一搭,已是我们此生最近的距离,再也无法逾越。
第七卷积羽沉云 第一百九十六章 咫尺天涯2
大军一出燕回关,南营的两万驻军也赶到了。虚灵谷位于墨渊和宸邑交界之地,既不属墨渊、也不属宸邑,离燕回关尚有三日路程。知道虚灵谷的将士们正在生死边缘挣扎,北凌羽不敢有任何耽搁,全军星夜火速地往虚灵谷赶去。
因北凌羽的眼睛仍缚着纱绫,肩上的箭伤又未痊愈,一出燕回关,李远便要求他坐进马车里好好休息。这短短的三日于我来说弥足珍贵,虽然不能相认,但他就在我身边,只要一抬眸,便能见到那个我在脑中无数次勾勒的身影,这种真实的感觉让我倍感安心。
这三日时间里,我悉心照顾着他的起居饮食,为免他生疑,我尽量少开口说话,而他也没有和我多说话的意思,每次换药,他也是一言不发,任由我摆弄,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可那从容自若的神态,舒展的剑眉,微微扬起的嘴角,有时真让我怀疑他是否早已洞悉了一切。
第三日傍晚,大军终于到达虚灵谷外。探子回报,因知道墨渊援军已到,原本包围在谷外的宸邑军已全部缩进虚灵谷内。
山坡上,北凌珩指着远处那一片被云雾遮蔽的幽谷,神色凝重,“那就是虚灵谷?果然名不虚传,若没有极熟悉谷中地形的人带路,只怕一进谷便晕头转向了。”
北凌羽轻轻搭着我的手迎风而立,西沉的落日将他的脸庞染上淡淡的绯红,这三日的调理和休养,已使他瘦削的两颊稍微饱满了一点。
“虚灵谷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它的地势复杂。”
北凌珩诧异地望着他,“那是什么?”
“气候。”北凌羽松开我的手,两手负在背后。缚着纱绫的脸面向虚灵谷,剑眉微微蹙起,似在极目眺望,“虚灵谷气候变化无常,常常一天当中能经历春夏秋冬四季,正午热如酷暑,入夜后又冷若腊月,冰雹、暴雨毫无征兆,说来就来,一下完马上又是烈日当空。且经常被云雾遮蔽,若不熟悉地形,极易迷路。”
一旁的陆悯不由咋舌。“还叫虚灵谷,应该叫修罗谷还差不多,光是这天气便折腾死人了。”
北凌珩面带忧色,“宸邑军能在这里如鱼得水,他们军中肯定是有这方面的能人。四哥。看来我们不能大意,不知南营驻军里可有熟悉这里的将士?”
北凌羽依旧语气平静,“宸邑的国师曹沧子对这里了如指掌,我们之所以惨败在此,正是因为他。不过你们不必忧心,早在我闯出谷那日。便已派人快马回墨渊,请夏帮主他们来此相助了。虚灵谷气候恶劣,但正因为此。谷中有许多珍贵药村,夏帮主曾说过,当年他们踏星坞三杰学医时,曾在这儿住过几年,对这里的气候有些认识。这两日也应该到了。”
陆悯欢喜道:“夏帮主他们也来此,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已好久没见他老人家了。”
北凌羽弯起嘴角笑了笑,“他们见到你,只怕要吓一跳呢。”
正说着,天空突然一暗,已是乌云密布。
陆悯大叫道:“哟,这鬼天气果然邪乎!军帐已经搭好了,陛下请回帐中休息。”
当下四人匆忙下了山,因为要等夏帮主他们,北凌羽下令在谷外安营扎寨,也让连日赶路的将士们好好休息补充体力。
这里的天气果然变化无常,黄昏时一阵电闪雷鸣、乌云盖顶,却在一番扰攘后突然消散而去,只是空气变得异常闷热起来。
夜已深沉,替北凌羽的眼睛敷过最后一次药后,我便出了大帐往后山的水潭走去。水潭的水冰凉沁心,痛快地洗了个澡后,之前的烦闷感顿时消散,可一想到明日一早北凌羽的纱绫摘下后,我便不能像现在这般伺候他左右,心里一阵失落难过,坐在石头上怔怔发愣。
不远处,一阵清幽的笛声突然自林中响起,惊起了数只鸟雀,可是片刻后,这些受惊的鸟雀似被这清泠的笛声感染,拍着翅膀盘旋了几下后便悄然无声了。
笛声婉转清扬,恍若时光倒退,也是这般寂静的夜,也是这般清幽的笛声,我恍惚又回到了逍遥谷,坐在清心苑的石阶上遥望星空,静静听着自小澄谷中传出的笛声,猜想着那神秘的吹笛之人究竟是谁。弹指间,光阴如白驹过隙,笛声依旧,吹笛之人依旧心如明月,奈何两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
一时间,甜蜜的回忆,心有不甘的苦涩,各种情愫一齐涌上心头,不觉已泪眼模糊。直到一曲终了,四野又恢复了寂静。我将泪水擦干,记挂着他在这后山行动不便,匆忙起身往刚才笛声的方向走去。
山林中静谧一片,闷热的空气渐渐散去,四野浮动着丝丝清冷。远远的,北凌羽挺拔的身影立于树下,月华自树顶泻下,柔柔地将他笼罩其中,影出他清俊的侧脸。白玉笛已被他挂在腰上,此刻他手中不知拿着什么,专注地轻抚着,缚着纱绫的脸恬静淡然。须臾,他抬起手,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唇边,几声清脆如鸟鸣的笛音突然响起。
是他送我的白玉笛簪子,出征那日他曾亲手替我挽起发髻,将簪子插入髻中。蓦然间,林子另一边,一声剑鸣夹着劲风突兀地响起。
“小心刺客!”,劲风扫过,剑的寒芒转眼间已来到我跟前。
来得太过突然,我已失去了反应,电光火石之间,北凌羽的身影快如闪电,“不可伤他!”
当的一声,两剑相击,刚才持剑刺向我的人已快速退开,立于两丈之外,同时另有三条黑色身影迅疾而至,整齐地站于他身后。在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这四人已唰地单膝下跪,齐声道:“属下叩见陛下。”
这声音……原来刚才挥剑刺我的人竟是秦怒,另外三人则是夏日、夏月、夏星三曜,他们见我鬼鬼祟祟地躲在树后,将我当成刺客了。
正失神间,脑袋上方传来北凌羽急切的声音,“有没有伤着?”
我这才惊觉,自己此时正被北凌羽搂在怀中,鼻中传来阵阵莲花清香,他的脸此刻就在我上方,缚着纱绫的眼睛像能看到我一般。
“没……没有。”我慌忙退开,腾地跪下,“属下该死,刚才不忍打搅陛下雅兴……”
话没说完,北凌羽已一把将我拉起,“没事就好,以后不要这样躲着,让人误会。”
“是,属下谨记。”我低着脑袋站到北凌羽身后。所幸这林子里黑漆漆的,那四人又是低着头,根本看不到我的脸。
北凌羽朝四人轻声道:“都起来吧,怎么回来了?”
四人起身,秦怒答道:“我们四人已找遍赤霞和宸邑,不见晨煞和宁姑娘踪迹,天魔教的人竟似全部躲了起来一般,全然没有任何消息。后来接到帮中传信,知道陛下被困虚灵谷,便赶回来了。”
我之前还疑惑,怎么不见秦怒这个影子守在北凌羽身边,原来这四人是奉了北凌羽之命去找我了。晨煞如今已摇身一变成了安逸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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