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迷谍香》第9章


“三位老将军已然退兵,并托微臣带言,自悔听信谣言,不日定当叩见大王,向大王请罪。”范雎将兵符交还给秦王近侍,一身淡然跪地陈述,眼梢带笑,面容泛着微光。
朝中众臣尽皆讶然。秦王亦是喜出望外,不过,初见已知此人绝非寻常,此时倒也不那么吃惊,当即赐张禄益爵四级,封为公乘,进御前参士。
秦王想问他到底同三位将军说了些什么、居然能够安然退兵,但想起他之前说过‘不可泄露’,料想或许有些事不便在众臣面前讲。秦王便散了朝,着他去书房密谈。
不料范雎仍是微微笑着,只说,“他人信与不信,只在于大王心中是否自信。三位将军见大王肯以兵符相示,已然信了一半。至于微臣,官微人低,大王敢派我去议谈,足见大王自信满满,心无芥蒂,三位老将军便信了我的那番劝退。”
秦王似乎也信了。范雎心中暗笑,其实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如何退兵,都只能在他心里,自然不会让秦王知晓。
秦王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忽然开口道,“今日之险,全靠爱卿周旋,寡人深记。如今寡人另有重任交托与你。”见范雎神色平和,秦王目光愈发深邃,“秦国间谍数以百计,网络密布天下诸国,但他们都只效命于母后。寡人想派你去赵国伏间,避开母后耳目,直接上报与寡人,你可愿意?”
范雎心中一怔,他本意借今日之事接近秦王,搏其信任,但不料、秦王似乎信了他,却又要将他派去赵国。他心中颇乱,面上仍镇静如常,当即称谢领命。
“你如今是御前参士,可直接入内殿见寡人,平日亦不须上朝,所以你即使不在秦国,也不会被人发现。不过,去了赵国,你这真名‘张禄’便不能再用,须换个名字。”
范雎微微抬眸道,“‘张禄’并非是微臣真名。微臣本名范雎。”遂将从前在魏国受诬,幸而得救逃入秦国的事向秦王讲了一遍。
秦王这一日间被他惊了数次,此时更不料他连姓名都有此一变,但想到他连这等欺君之罪都肯坦然道出,反而愈发相信他心中坦荡。
范雎离开秦王宫,在夜色中慢慢行走,心里略微有些失落。他拿出怀中一枚半圆形玉璧,感叹自己不知何日才能报仇雪恨。那玉璧上正面刻着两个‘毕’字,反面刻着一个‘白’、一个‘相’字,他想不明白,那究竟又是何意?
他轻轻抚摸着玉璧上的刻纹,忽然脸上漾起一抹欣悦微笑。可以去赵国也好,几年前、小令箭告诉他,她在赵国巧与父亲、姐姐相认,从此不再孤单飘零,而他在秦国潜伏、总是不能与她常见。这一回他奉命入赵,应该就可以寻见她
……
自从虞从舟见过小令箭怀中那支玉笛,回府便寻出娘亲生前总爱吹弄的那支,看了又看,的确很像,宛如一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那小令箭怎会有此物。
到了第三日,楚庄差人来送了卷信简,竟是江妍邀他明日在琮山相会、共赏红枫。虞从舟顿时心翔九天,其它的疑惑、好奇都抛诸脑后。数日来江妍两番邀约,着实令他受宠若惊。莫非王上那句“看来好事近”果然是吉言?
虞从舟抖擞精神,明日要衬得枫之彤色,更要衬得江妍之绝色,今日定当养精蓄锐。只是愈这么想,愈是一夜无眠,数完两千只羊,眼里还是晃着江妍的美颜飞扬。
总算天白放光,虞从舟揉去两片眼眶浮肿,挨到时辰,立刻热气腾腾地驰向琮山。
这一回他没再带樊大头,换成沈闻和晁也。这两人总还是斯文些。
几骑人行至山间小道的尽头,虞从舟一眼便看见一身黄色长裙的女子垂手静立于远处林间,她望向层叠的枫树,微仰着下颌,质傲如霜,姿妍胜雪。澄黄的衣裙掩在橘色枫林中,相映相合,更显妩媚。
虞从舟翻身下马,向楚江妍走去。晁也和沈闻相视一笑,遛到远处、以免打扰公子佳人。
满山的金红颜色熏得脸庞微暖,虞从舟脚下踩着厚软的落叶,口中轻轻呵出一声,“江妍。”
她回首看他,并无媚笑,但眉眼美艳得已似一抹朝阳的霞光,在林间闪耀。
二人在枫林间并肩而行。虞从舟摘了一片红枫,簪在她的发上,她微微一笑,略低了头。
“你喜欢秋枫?”虞从舟唇角弯弯、笑意酥酥。
“往年初春,你总约我赏花。我从没有去过。并非我故意拂你美意,只是,我素不爱花。”
“不爱红花,却爱红枫?”
“嗯。”一片枫叶飘落,江妍轻柔地抬起手,将那片叶子接在掌心。
“你总是与众不同。就好像。。你不喜艳妆,不喜珠饰,却又偏生生得如此美丽。。叫天下女子皆汗颜。”虞从舟在江妍面前总有些怯场,连说句赞美的话都大着个舌头。
江妍听多了他直白的恭维,已经不会再起麻意,只是自顾自地说,“这个季节的琮山,红得好看么?”
“嗯,红的很纯净、很耀眼。只是以你的妩媚英姿,怎会喜欢枫之萧瑟?”
江妍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凉涩,她垂下眼,看着满地凋谢枯干的落叶道,“春花烂漫,但我早已错过,注定不能回头。所以每当看到枫将凋零,我才格外不舍。就如同,夕阳西下,叫人最珍惜留恋的,就是那点余晖。”
虞从舟闻言顿住了脚步,不知江妍为何忽然起了伤秋的哀意,“你怎么了?”他边问边从腰间佩带上解下一只白玉雕的小葫芦,递给江妍道,“你尝尝这味‘锦秋酿’,毫无秋瑟之意,全是收获之季的丰闰口感。”
那只小玉葫芦触手细腻滑润,盛的酒又别有一番醇香,入口温暖、深有意蕴,楚江妍饮过一口,果然微微展颜,一双倾城的眼睛凝在从舟脸上。
虞从舟被她这般一盯,突然又大了舌头,“昨天。。你竟会约我赏枫,我。。好生欢喜。江妍。。我终于等到你了么?”
“我邀你?”江妍神色惊诧,目光顿时一紧,“我昨日收到虞府请柬,邀我琮山相会。。 分明是你的字迹。。 ”
虞从舟凝了笑意,眉间遽蹙,既有人诳他二人至此,绝非善意,他立刻拉起江妍的手,压低声音道,“这里危险,不宜久留!”
尚未奔出几步,几声刺耳的弩箭声穿透微凉空气,啸然而至。虞从舟闻声辨位,即刻揽过江妍,左闪右避,躲过两支箭,刹那听见啶啶两声、弩箭深深没入身边树干中。
血红色的枫叶密密遮挡,虞从舟抬头望去,一时间看不清刺客伏身何处。从方向来看,却是在对面的小山头上。这般远的距离,仍有好准头,可见弩力极猛。
未得时间思索,箭啸声又连连凌空而至。虞从舟身上未带兵器,无以挡格,抱起江妍以轻功在林间飞踏迅移。但这一次一弩连发,箭数更多,箭箭追他而来。一箭擦着他的手臂而过,顿时鲜血满袖。
虞从舟略按定下心神,思忖这刺客既是冲他而来,他携着江妍反而平添她的危险,莫不如将她先藏好,自己引开刺客,待会儿杜宾、沈闻他们定会找到江妍护她离开。
他飞奔中眼光环绕看去,左边恰有一块大石,他轻声对江妍耳语,“躲好,我引开他。”说罢,他掌力一推,将她稳稳推至石旁,自己向右边两圈翻旋,立时晃至几丈开外。
他心下稍安。此刻又听见远处杜宾、沈闻等人惊呼几声“公子!”,马蹄声喋踏而近,知是他们已发现不妥,赶来救护。
转瞬又闻箭声遽至,所掠过之处,劲风撕裂的枫叶飘扬而起。他飞身跃起,却听得一声利箭没入血肉的暗哑之嘶,身上却全无疼痛。他心头顿时犹如冷墨袭来,浑沌寒彻。
下一瞬间,他滞然回首,眼前骤然一股血浪肆意漫开。两丈开外,江妍倒在大石边,一根长箭深深刺入她胸肺之中。
☆、祭堂惊遇
晁也、沈闻等人已赶至虞从舟身边,挥剑挡落余箭。那边箭势渐息,他二人迅速向射出弩箭的方向追去。
虞从舟只是懵在原地,浑身颤抖,一生中似乎从未有过如此绝望无从的时刻。他思绪停宕,身形摇晃着蹒跚向她。这是做梦吧,梦是反的吧,怎么可能。。
但他把江妍搂入怀中那一刻,粘稠的鲜血漫溢在她胸前,沾染他的五指,哪里有梦中半点虚无。
江妍身子一沉,竟忍痛一笑,偎在他怀里说,“从前不敢对你投怀送抱,如今,却只想死在你怀里。。 ”
虞从舟脊背发凉,心肺间血腥翻腾,“你不会死!。。。你不会死。。。”
楚江妍的手轻轻扯上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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