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迷谍香》第18章


、坐稳王位,但你,不可以是那代价!”
从舟这时真的不敢再笑了。他低了声音,辩解了一句,“王,我有分寸的。”
“你下次若再如此有‘分寸’,寡人必用‘尺丈’相戒!”
从舟见王此番似乎真的动气了,不敢再多言。一转念,他忽然猛咳了几声,似乎牵动伤口,他痛得紧咬下唇。
王的满眼凌厉,果然立时换了忧急,几步上前,询问他何处最痛。他随便指了指,心里却在暗笑又过得一关。
当日晚间,虞从舟脸上总算略有一点血色。伤口并未发炎,实乃大幸。他心想,魏王的太医,用药果然了得。
休憩间,听闻有报,魏国公子无忌前来拜访,他勉力强撑起来,穿戴整齐。杜宾扶着他至正厅。赵王与公子无忌正在交谈,其它诸人分赵、魏分列两边,楚姜窈也穿着丫鬟打扮,立于赵王身侧。此时公子无忌已知昨日赵国君臣互换了身份。
虞从舟忍痛跪下,向赵王与公子无忌行了大礼,“昨日出此下策,实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万望公子饶恕从舟欺瞒之罪。”
魏无忌起身走向虞从舟,略一施扶,示意他可起身,“无忌素来最爱结交有勇有谋、忠义廉孝之士。昨日虞君所为,忠心可鉴,有胆有识,无忌钦佩。更何况,此次多得虞君料事如神、提前知会、父王方使无忌先往,并预先有备。不然,若当真伤到父王、或赵王,必是三晋难安,而齐秦渔利。”魏无忌说完,竟向赵王和从舟各施一礼,“无忌代父王谢过了。”
一礼罢,魏无忌抬眼复又细看眼前那虞从舟。见他虽然大不同与昨日的玉面明眸、精神轩翥,但此时的苍白容色,反而更衬出他眉角鼻廓的完美曲线。
他心下暗惊,这般诡谲浪中仍能泰然游刃的人物,竟然生得,无论盛、颦,都如此惊艳。
魏无忌望着那双深邃瞳眸中透出的栗色光焰,忽然想起曾经听闻的一些事,不觉恍然一笑,
“无忌昨日,早该认出你来的!你应该就是‘天下七俊’中,排名第四的‘邯郸虞君’吧!”
楚姜窈闻说,不由睁大了眼睛,他居然在“天下七俊”中都排得上号?!自己这些日子来简直犹如残粉绕星,不知所谓。
只见虞从舟腼腆一笑,
“不是第四,是第三,”他左右摇晃了一下小眼神,轻一抿嘴,“不过,谁去数这些呢?”
这位大哥居然能骄傲得如此娇嗔,豪放得如此腼腆,她简直佩服得要晕过去了。
但公子无忌朗声长笑,目光中反而流露欣赏之色。姜窈转眼看赵王,亦是得意微笑。她无法理解这几个男子,心想,果然像小盾牌往日常说的,“帅哥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白猜!”
一番说笑后,公子无忌转向赵王,双手一拢,恭敬一拜道,“如此纷乱时局,赵王无惧险阻而来,以定魏赵之好、中原之安。父王早已在对面登岳别院恭候赵王多时了。请赵王移步一叙。”
此时姜窈终于明白,昨日云衢楼之约不过是个幌子,虞从舟早已猜到会有敌手乱局,故而和魏人联手,以假乱真,以远掩近。真正的赵魏二王之会,竟然就安排在璟川别院的对面、“赵王”遇刺的第二天。
赵王只带了虞从舟过院与会。楚姜窈自然不知二王谈了些什么。但第二日虞从舟心情甚好,惨白个脸还不忘躺在床上揶揄嘲弄她,而赵国众人亦开始整理行装准备回程,她知道昨夜他必定是顺风顺水,不由苦了脸,不知这回主人又要如何惩罚她……
因虞从舟受了剑伤,回程上赵王令他坐车。楚姜窈骑着自己的小黄马,负责牵着他的大白马。两匹马身形差了许多,虞从舟从后面看去,那一人二马的高矮搭配实在令他忍俊不禁,他撩起竹帘道,“你上哪儿找的这么匹短蹄马?”
姜窈料他又要嘲弄自己,喝了口水、不做声,假装没听见。
樊大头嘿嘿笑了,“正好,矮冬瓜配矮冬瓜!” 旁边众侍卫都忍不住哄笑。
“下次给你物色一匹高大英俊的白马可好?”虞从舟扮起家长口气。
“不要!”楚姜窈这时反而开口了,“它陪我很多年了… 它有名字的,不叫‘短蹄马’。”
“哦,什么名字?”
姜窈撅了撅嘴,“它叫‘加影’。流落四方的时候,有马愿意陪你才最重要,白不白、俊不俊又有何用处?若没有‘加影’,我就真的形单影只了。”
从舟对“流落四方”,“形单影只”向来没有概念,但那句“白不白、俊不俊又有何用处?”,必定是说他了。
他眼珠贴着上眼皮,双眼齐齐拉成两道平平细线,忿忿然以示他的不满。
“这名字挺好听,从舟,倒与你的白马可以凑成一对。”众人忽听另一辆车中赵王忽然发声。
从舟的俊脸立刻皱成个苦冬瓜,王您究竟在说什么,我的英俊白马若与那黑皮短蹄马凑成一对,那种色,岂非贻害百代良驹?
但听赵王仍旧在说,“你的马叫‘逐曦’,和她的小马合在一起,恰成‘白马逐曦,清月加影’,意境甚好。”
赵王说的话,众人自然相合称好,皆谓:“原来这‘逐曦’和‘加影’,果然是一对啊!”, “难怪配得很啊”, “相得益彰啊!”
从舟恼得完全没了脾气。真是,面对墙头草、帅哥也潦倒。
☆、生不如死
郁闷中,虞从舟又从怀里摸出颗糖来吃,不知怎的,最近心烦气躁的时候总是想起这银丝糖。
楚姜窈侧目见他嚼得欢,甚是惊讶,“这糖… 那么苦的苦心,你都不怕?”
“此糖极好,”从舟面露得色、挑着眼神看着她,“以后你常做罢,我天天都想吃。”这些日子来他早已习惯甜蜜中的那番苦涩,于是嘎吱嘎吱嚼得很欢,挑衅萌魅的眼神就仿佛他正在嚼着她。
“……人生一路,乱世沉浮,为的就是品个极甜极苦,”他又拽拽地瞪了她一眼,笑着说,“尽在此中了!”
这一夜,已行至邯郸城南百里外,再一日即可入城。虞从舟的剑伤好了不少,他听见帐外颇为热闹,拨帘出帐一看,众人在林间比试角力,喝彩声此起彼伏。
但人声喧嚣中,他却独独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他想,应是楚姜窈。她的笑声似溪水流过他心阙,令他忍不住、唇角眉梢迭出一个微笑。 
不知不觉,他已走到她身旁几尺之外。她行云流水般的笑容,映在他眼眸中,那一刻,他心中清朗,似乎真的很想忘了尘世喧嚣,就留在林中做个樵夫,只要,天天都能见到这般纯颜雪肌、明眸皓齿。
她察觉到他的视线,突然回头盯着他,颇觉奇怪地说,“你做什么盯着我?”
他倏忽从梦中的世外樵夫堕回现世的白马将军,暗恼自己,难道又把姜窈当做江妍了?他尴尬地眼睛干眨了几下,舌尖一舔唇,小呆了一瞬,忽然挑衅道,
“你的牙口真好,雪白雪白的,我只是好奇小乞丐怎么整的这么白的牙!”
“馒头啃多了呗!你也试试?” 听这家伙竟把自己比作马,楚姜窈嘟着嘴生气。
她白了他一眼,忽然绽开一个笑脸、也说道,
“你的鬃毛也不错啊,潮卷潮卷的,怎么整的?” 
虞从舟见她反过来嘲笑自己,气鼓着脸道,
“被雷劈过的呗!你也试试?”
……
次日回到邯郸虞府,刚进厢房,楚姜窈就看见枕边有一条白色帛巾,心头陡凉。虽然早知道这次办事不利、主人定会惩处,但如今临到面对,她还是忍不住发怵。
但她只得熬着惧意,重又取了马,攥着那条白帛巾,向城北一座荒僻马站而去。刚到马站,便有几个马夫打扮的人将她绑了,押入地室。
外面夜色寂黑,地室中更是光线昏黄,她跪下低垂了头,不敢多喘一口气,主人幽长的黑色影子在她眼前的地面上摇晃,晃得她越来越恐慌。
“小令箭,这次你传来的消息好生不准啊。”主人淡淡笑着,语气却令人发悚。
“属下知罪!但实在是、虞从舟他们临时改了时间地点,他甚至和赵王换了蟒袍,属下…。属下实在来不及再递出消息。”楚姜窈发着抖,弓身贴伏在地面上。
“是不是,他对你起疑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会不会,他怀疑小盾牌了?”主人的声音越发阴冷。
“他没有怀疑我们,主人明鉴!”
“且信你一回,”主人哼笑一声又道,“你们两个,若是暴露任何一人,我都会一起杀!”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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