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帝》第55章


上官婉儿微怔,回过头对女皇道了声谢,即刻又转过头一瞬不眨地盯着李令月。少顷,稳婆入门,闲杂人等被斥了出去。武瞾看了看虚弱的女儿,抚了抚她的头,安慰两句也走了出去。屋内仅剩下她二人与几位稳婆。
“婉儿,疼。”双手紧紧攒着上官婉儿的左右手,已经有过生产经验的李令月还是痛的面色苍白,因着下部用力,她手上力道也不禁重了起来。
双手已现出红痕,然而上官婉儿却并不搭理,她只凝视着李令月的脸,听着她那似撒娇般的诉苦言语,柔声哄着,“不怕,我在。”耳边听着铜盆里水晃荡的声音,她回过头看了眼被染红的血水,眉梢紧拧。
这时,李令月突然吃痛唤了声,“啊!”紧绷的心弦瞬间断开,上官婉儿撑着剜心之痛,禁不住红了眼眶,“阿月,若是实在吃痛,那……那我们便不要这个孩子了。”
屋内稳婆听了这话均不由得一怔,想这关键时刻若是放弃,难保不一尸两命。思及此,其中一个连忙劝道:“贵人切莫这么说,依奴婢看孩子就要出来了。公主再使些力气。”
李令月自然知道上官婉儿是关心她才这样说,不过她为此牺牲了这么多,若是现在放弃,那倒真是前功尽弃了。她对着婉儿笑笑,深吸口气,拧着眉头运劲,“啊——”
“呜哇——”
几经努力,婴孩终于落地。稳婆松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的汗,恭贺道:“恭喜公主,是个女婴!”
女婴……李令月心中暗叹,她的身子虚弱到极点,视野也现出了朦胧,抬眸觑着稳婆抱来的孩子,她抿着唇轻轻笑了,双手早已松在一旁,她无力举起,只好望向婉儿,轻声道:“婉儿,我们有女儿了。”
我们的女儿?上官婉儿心头一悸,原本对这孩子说不明晰的感情渐渐化作疼惜,她接过稳婆手里的孩子,看着襁褓里的尚未长开的孩子,轻声逗趣道:“你这丫头,还未出世便让阿娘好受,真该吃板子!”
李令月哑然,柔声说道:“抱她去见宅家吧。请宅家给她赐个名。”
向来皇帝只为孙辈的男婴赐名,李令月这般请求,也是在试探母亲,看母亲对她,对这个孩子是什么态度。上官婉儿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走了出去。
“宅家,公主生了名女婴,还请您为她赐名。”
武瞾看着婉儿怀里的女婴,听着她的请求,回答得有些暧昧,“赐名一事不急,阿月还好么?”说着,她便抬步走了进去。

是夜,朗月无星,因着上官婉儿陪伴,李令月早已沉沉睡去。然而便就在她做美梦时,洛阳宫外的公主府内,却传来一声侍女的惊嚎,“啊——”
第56章
尚善坊是洛阳城里距皇城最近的坊间,坊内住了许多朝中权贵,其间最惹人瞩目的便是处在东边的府邸,它的大门开在坊墙上,虽然看着与坊内其余府邸无他,甚至还朴素了些,但因是当朝圣神皇帝爱女太平公主所居之地,来往行人均会不由注目望上一望。
“啊,孝球!”梁王府外出置物的侍女瞧见公主府的大门上挂了白纸球,讶异地低声惊呼,意识到这是在公主府旁,她却又急忙闭了嘴,低着头匆匆走了过去。转角踏入自家府邸,她方才舒口气,同身旁的姐妹们嚼舌根,道:“前些日子还没见着,怎么今儿个就挂上孝球了?能在公主府上挂孝球的,不是公主就是驸马了吧?真不知道是他二人哪个出了事。”
“是啊。按这规模应该是驸马吧。公主受圣人宠爱,若是她定早就满城风雨了。”旁边的侍女也跟着附和,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却都没辩出个实质,还是方才侍候过梁王的小厮凑过来,才道出几句实情,“你们前几天没出府不知道,孝球已经挂了有两天了。我刚听王爷说,驸马是夜里殁的,那时候公主正在宫里临盆。啧啧,竟是死了都未曾见过孩子一面啊!”
“啊!真是个可怜人。”侍女们听罢纷纷哀叹,有人问,“那驸马是因何殁的啊?”
小厮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天家的事谁能断的清?不过公主没了驸马,对我们王爷来说倒是件好事。”
府中婢女都记得几年前武三思未得公主亲睐于府内纵酒失意之事,此时听到小厮言语,未曾深想,却也纷纷点了点头。

在榻上修养了三日,李令月方可下地行走,只是身子虚弱尚且需要他人搀扶。外间日头正旺,她在床上躺出了霉,便唤玲珑搀扶,缓缓行到屋外,坐在藤椅上吹起了春风。
袅袅花香被风扑入鼻息,本是馥郁馨香,奈何李令月却叹了口气,似梁王家仆感慨驸马的言语她在宫里也曾耳闻,便就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女玲珑也说过类似的话。
真没想到,他在这事上是这么的勇敢。李令月从石桌上拈了片飘落的桃花瓣,垂眸觑着,轻声叹道:“真是花落人亡,好个春啊!”指腹摩挲着花瓣,她缓缓阖上了眸子,这时却听身后一女子柔声道:“花开正浓,怎生悲起春来?”
声音温婉,赫然是上官婉儿。李令月的唇角弯了起来,若不是身子不许,她真想一把将那女子揽入怀里,只是这想法刚生出苗头,她便想起自己府内那尊冷冷的尸体,心里蓦然一怔,她面上的笑意倏然浅淡起来,“婉儿。”
上官婉儿觉出李令月的怪异,却未点出,只问:“身子可好些了?”
李令月抓了她的手,应道:“有人搀扶着可以出来溜溜,总算不必终日卧床了。”
上官婉儿看了玲珑一样,李令月会意冲玲珑挥了挥手,玲珑躬身退去。李令月回眸,正斟酌如何开口提出回府时,便听见上官婉儿轻柔道:“既然可以走了,那便回府瞧瞧吧。”
李令月微怔,上官婉儿看她明显怔楞的模样,无奈地抿了抿唇,她抚着李令月并未盘起的秀发,揶揄着,“便就觉得我会吃那个人的醋么?”她哂笑,声音越发轻了起来,“说来,他也不过是我们与她之间的牺牲品。”
“婉儿!”李令月攒着上官婉儿的手紧了紧,“切莫再这么说了。”
上官婉儿淡笑着看向李令月,抚着发髻的手也垂了下来,“安心,我知道分寸,亦不会多些想法。”
“她”指的是谁,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提,但彼此却心知肚明。李令月看着上官婉儿宠辱不惊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她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婉儿,让这个懵懂良善若莲花般的女子被世俗侵染了。
“婉儿。”李令月轻声喃喃。上官婉儿知她心中所念,却也只是弯了弯唇,“好了,府上的郎君殁了,公主也不好一直不出面。走吧,我扶着你。”

斩榱加身,李令月以未亡人的身份归府,长史见着她,急忙相迎,询问是否可实招魂之礼。李令月应允,借着上官婉儿的搀扶向内行去,未走几步便见着驸马久居的殿外候着一名江湖术士,想来这就是等候为驸马招魂的复者了。李令月轻轻颔首,“开始吧。”
复者领命,将驸马礼服往左肩一撘,向东一走,便手脚并用地爬上屋顶。李令月同上官婉儿坐在侍女置好的榻上,两人齐齐抬头,面上均是一副通透模样。招魂只是自古以来的一种礼节,若是再三召唤那人便能回魂,这世上便再无离世一说。人去了便就是去了。
复者连呼三声后面露哀怆,向着北方将驸马礼服置下,公主府内下人急忙用藤箧收住,从东阶入堂覆在早已冰冷的驸马身上。
李令月站起了身,上官婉儿搀着她,两人入了灵堂。灵堂静穆,无风自凉,李令月挥了挥手,侯立两旁的下人应声退去。
“听说,他是在那孩子出生之夜自缢的?”上官婉儿轻声道。
“嗯。宫里人刚将喜讯报过去,少顷,便带回了他自缢的噩耗。”李令月从香台上择了三根香上到炉上,涩然叹道,“他懦弱了一辈子,没想到在死这事上却这么勇敢。”
上官婉儿垂眸凝思,俄而,走上前,在李令月身旁上了柱香。李令月侧首,淡雅一笑。上官婉儿揽着她的身子,在彼此眼眸里寻找对方的身影,静了片刻,上官婉儿忽而道:“待玄儿长大后,让她来这里上柱香吧。”
“玄儿?”李令月会意过来,原是上官婉儿替两人女儿起的乳名,“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1婉儿,你对这孩子还真是看重。”
上官婉儿淡淡笑道:“自然,她毕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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