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执着[出版]》第53章


姜凌汐刺溜跳了下来,赶紧挥着拳头捶了捶温正楠的腰:“温sir,你腰痛啊!那我以后不用你背就是了。”
温正楠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完全抓不住重点的姑娘,深深的无力感再次袭来,他不得不说出伤人的狠话。
“小姑娘,我二十九岁拿到德国卡尔斯鲁厄理工学院博士学位,丽萨十五岁进斯坦福,二十二岁已经是双硕士。我父亲在牛津大学教书十五年后,才转而从商的,这家医院的院长,我二叔,是约翰霍普金斯的博士,我母亲一直觉得,她只拿到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经济学硕士文凭就去结婚生子,是一种巨大遗憾。”
随着温正楠一个接一个名校的头衔说出来,姜凌汐的面孔越来越黯淡,她垂下了头,下巴低进了衣领,期期艾艾地扭着手指。
“我知道,你是嫌我成绩太差,学历低。”
“我不想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置身我们这样的家庭,你可能连一句话都插不上,我们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都有种自命清高的酸臭,你受不受得了?姜凌汐,我已经三十五岁了,还结过一次婚,我要找的伴侣相貌如何、家世可能都不重要,但起码她得跟我有共同的话题,有相近的爱好与追求,我要的是安定舒适。而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把感情当成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和那些小男生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啪嗒”落在温正楠手背的水珠打断了他的话,很快,更多的眼泪落在了他的手上,湿润的泪珠带着微温吸附在他的皮肤上,一层层沁下去,又很快被冷风把那一小块吹得冰凉,而有什么就沿着这些泪水揪住了他的心。
温正楠的声音低了下来:“你别哭……”
“温sir,你别嫌我笨,我会好好读书的。”
姜凌汐抬起了湿漉漉水汪汪的眼,忽闪的睫毛眨巴着,两行眼泪水簌簌落了下来,她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看起来伤心坏了,温正楠从来没见过活力满满的姜凌汐这样柔弱过,以至于当她再扑进他怀里时,他没敢再把她推开,只能举高了手不去碰她。
“我知道我学历不高,不会读书,可这都能改变的。温sir,我是真的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如果我能考上你和老姐学校的研,会不会配得上你一点?”
温正楠僵在了那里,下意识他想拒绝的,可是看着眼前这张哭得通红的脸,忽然有点开不了口。姜凌汐,Z大硕士,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在姜凌汐强大的眼泪攻势之下,温正楠采用了缓兵之计,他没有拒绝这种听起来不可能完成的提议,甚至还体贴地给她递上了手帕。
姜凌汐把自己的哭脸埋进手帕之后,庆幸地长舒了口气。
好险!好险!看来老姐没有把她十秒落泪的伟大技能告诉温所长。哼!拿学历压人!当她傻呀!陶爸Q大硕士加新加坡国立大学博士还不是被中学都没毕业的老妈子吃得死死的!王阿姨Z大博士也没敢在许叔叔这个本科生面前嘚瑟一点!
还什么共同话题、共同追求!老妈子和许阿姨半辈子泡在方桌上,快练出麻将十级,陶爸和许叔叔不也每天下棋遛鸟,回家乖乖给老婆做饭,还互相讨论烹饪技巧呢!再说了,老姐这一路名校名到国外去了,许嘉言不也是个小本科吗?
哼!姜凌汐再用力擦了擦眼泪,想起自己被一大串名校打蒙,稀里糊涂说出的提议,刚才应该趁着温sir心软把要求降低点的,Z大硕士,她好像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
如此一想,她是真的悲从中来,又想大哭了——
“温师兄,你别被这丫头的眼泪水给骗了,她从小被骂太多练出来的本事,泪闸和开关似的,收放自如。”
祸不单行,姜凌汐还在为自己头脑发热答应的考研条件哀愁时,拆台的人也出现了。回家重振旗鼓的许嘉言提着自己精心烹制的爱心餐,看完死党唱作俱佳的表演,才不咸不淡地站了出来。
“许小白,你这个贱人!”
凌汐磨着牙齿就扑了上去,被许嘉言单手一扭就死死扣住,再轻松将人推回到温正楠跟前。
“不是让你陪着你姐吗?怎么跑下来了?”
“她说她不舒服,让医生加了助眠的药,嫌我吵把我赶出来了,这会儿肯定已经睡着了。”
看见神色平静变脸如变天的姜凌汐,温正楠也意识到自己上套了,他夹着眉毛没好气地拿回了自己的手帕,想说她几句,却猛然想起自己前来的正事,喊住了要上楼的许嘉言。
“嘉言,有个事我本来是要去问姜艾的……”
“这么热闹呀。”
温正楠的话被一个很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三人回头,看见陈可欣推着坐在轮椅里的陈鸣恰好也到院子里来散步。
正文 第30章 真相的双刃剑
也不知是不是来回奔波了几趟,陈可欣的精神不大好,看起来很疲惫,目光里有淡淡的忧郁,不过依然很温柔地微笑着打完招呼,又替陈鸣整理了一下盖在腿上的毛毯。
陈鸣右脸有一大块瘀青未散,他的脸色更糟糕,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高眉深目的五官反而更立体地凸显出来,他眼珠原本就不是纯正的黑色,嵌在没有血色、瘦削的面孔上,有种病态的灰败。他歪靠在轮椅里,像黑白大片里的模特般,沉郁又含蓄。
许嘉言纠结了片刻,想着对方毕竟帮忙救了姜艾,还是友好地打起了招呼:“醒啦?医生说你还需要多卧床休息。”
陈鸣一直低着头,好像没啥力气,手抬了两次并没有比画出话来。
陈可欣笑着替他回答:“中午就醒了,在屋子里待着有点憋气,我就推他出来走走。”可能是担心陈鸣的伤势,她的笑容有点不自然,好像带着苦意。
温正楠见正主来了,继续了方才被打断的话题:“陈小姐,你大哥的医生告诉我,你要求在他的药水中添加……”
陈可欣突兀地再次打断了温正楠的话:“那个我一会儿再跟你们解释,我哥的意思,让我帮他问问,他想上去看一下姜艾可不可以?”
与此同时,陈鸣也抬眼定定地看着许嘉言,他的目光里都是祈求,甚至含着幽黯的绝望,那样无助而揪心,简直令人无法拒绝。
他费力地抬起手,比画了几下——“我不进去,只上楼看她一眼,可以吗?”
许嘉言觉得,如果是局外人,他自己都要被陈鸣感动了,可他太清楚陈鸣的杀伤力,以至于连陈可欣都哀求地望向他,他都还在摇摆不定。
“一会儿我就去办出院手续,我哥的意思,他看了姜艾就走,离开。”
陈可欣的话终于说动了许嘉言,而看不懂手语的温正楠和终于自异样气氛里觉得自己了悟了不得了秘密的姜凌汐都觉得,无法对这兄妹二人说出一个“不”字。
“我送你去。”
许嘉言接过轮椅,把陈鸣推进电梯,刷了上至顶楼的卡片。推门的那一刻,陈鸣嶙峋露骨的手指按在了嘉言的手背上,冰凉到没有温度的触感,顺着嘉言的手背一直蔓延到心口,寒气透骨。
如姜凌汐所猜测的,姜艾已经睡着了,长发蜿蜒遮住了半张脸,手臂垂在枕边。陈鸣果真停留在门口没有进去,沉吟许久,忽然移动轮椅退了出来,他藏到了墙后,掩住了自己的面孔,颤抖着,早已无法言语的喉间发出了沙哑的哀鸣。
这一幕,与姜艾在被中呜咽的画面重叠了。
在两人越是回避却越是痛苦的相似情景里,许嘉言屈服了。既然陈鸣势必是他和姜艾感情里越不过去的那道坎,不如迎头面对,一直覆盖都无法愈合的伤口,不如撕破血痂再来过。
“进去吧,陪陪她,有什么该说的也都说了,我在楼下等你们。”
许嘉言潇洒地推动轮椅,把人送到门口,大踏步离开了。当年到底是什么让陈鸣临阵脱逃,又是什么让姜艾至今蒙受阴影,误会也好,阴差阳错也罢,哪怕他嫉妒成狂,也不能再以躲避的方式来回避掉陈鸣了。
他不相信自己十几年的感情,会在这个已经离开了十二年的男人身上不堪一击,他要对自己对姜艾都有信心。
走到电梯前,许嘉言回头看了一眼,陈鸣依然在原地,背绷得很紧,蒙在墙面打下的巨大阴影里,仿佛一个陡然失去温度的虚像,让人莫名地不安。
庭院里的风阴沉沉地刮着,姜凌汐在努力地讨好着终于被自己激怒的温正楠,陈可欣靠着一棵树,目光穿透了两人,空荡荡地落在不知名的远处。她看见许嘉言下来,匆匆迈腿迎了上来,脚下却虚浮得很,嘉言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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