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道系林妹妹》第60章


“逆、逆党?”凤姐脚下一软,几乎坐倒。
平儿上前一步,架住她。
贾琏也是面无人色。
“之、之前还、还未说,说——怎、怎地谢一会儿就、就……”哆哆嗦嗦,半天也没把话说完。
贾母见状,知道这两人到底还是太年轻,已然靠不住,回头问道:“二老爷还没来?”
鸳鸯忙答:“在往这边儿赶了。”
贾母又瞪了缩在后头不说话,这会儿已经吓得软倒在金钏怀里的王夫人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种时候了,不分轻重,非要弄死一个姨娘!这就是你王家教出来的好主母!
连累的凤姐也讨了贾母的嫌。
那边儿,薛姨妈并宝钗,就住在梨香院,有大门直通大街,都能听见军兵们来回走动间铠甲、兵刃碰撞的声音。
幸好薛蟠坐了一个月牢,又因御下不严,挨了三十板子,如今已被薛姨妈拿钱赎了回来,正在房里歇息,让薛姨妈省了心。
但是,好好的院子被人带兵围了起来。薛姨妈就是心再大,也慌得不行。
还是宝钗有主意,扶着她来寻王夫人。
却赶上王夫人去了贾母院中。
薛姨妈和宝钗又赶着去追。到了贾母院里,贾母又出去了。就这般,好不容易追上众人,也快到了大门口。
待薛姨妈才将站定,就听见军兵喝斥,一律以逆党论处!薛姨妈哪里经过这种事,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宝钗并莺儿又是掐又是唤,好半天才将薛姨妈叫醒。
薛姨妈醒转,第一件事就是抓着宝钗的胳膊,哭道:“都怪我,都怪我,原应该听你哥哥的话,早寻了宅子搬出去就好……”
宝钗听见薛姨妈这般说,连忙轻轻捂住她的嘴,低声劝道:“老太太她们就在前面,这事儿定有个说法,母亲先不要慌。”
薛姨妈却听不进去,只是一味抹泪。
前面,王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原以为不过是城里哪户人家闹了贼,还满心借此作伐。如今看着这情况,难不成是大难临头?
王夫人彻底慌了,六神无主,一心只想找到贾政。可是,贾政这会儿还在穿靴子……
可怜贾母这么大岁数,遇见大事竟只能独自出头!
贾母正正衣冠,从腕上捋下一对红玉手镯,用手帕裹了,也不要旁人搀扶,自己递了出去。
“老身乃老国公之妻史氏,有些话想问一问军爷——”
那带队的军兵也是个懂事的人,名唤李解,听闻贾母亲自开口,赶忙打断道:“老太君客气了,叫属下如何受得起!属下父亲原也是荣国公麾下一员小将。今日实在是皇命难违,不得已冒犯了,还望老太君见谅。”
还好,还好,这人父亲竟是贾代善旧部,总算还有说话余地。
贾母与贾琏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欣喜。
贾母一面说话,一面示意鸳鸯将镯子送过去。
可是,鸳鸯再次递出去的镯子,李解却仍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收。
“老太君,不是属下不给面子,实在是……旁的咱们也不能多说,您还是在屋子里等消息吧!”李解拒绝道。
停了停,似乎想起什么,李解又接道:“吏部侍郎林大人可是府上——”
“姑爷!林大人正是荣国府的姑爷!”凤姐不等贾母回话,着急开口道。
“既如此,老太君可放心些。若有林大人担待,想来府上应无大碍。”李解本是京郊大营一个检校,被调派来此。恰好去京郊大营传旨调兵的人就是林如海。
那时,李解见了林如海的面,又因为父亲曾为荣国公效力,知道林如海是贾代善的女婿。就是有这一层关系在,他才肯冒着大不韪与贾琏并贾母稍微周旋。
贾母松了口气,深深望了李解一眼,沉声道:“小将军恩义,老身记下了。改日,让、让琏儿亲自登门拜谢。”
贾琏是贾赦嫡子,荣国府继承人,由他亲自去拜谢,意义自然不同。
“那如何敢当?”李解笑着,抱了抱拳,道,“老太君并琏少爷请回吧!”
事已至此,贾母也只能从善如流,带着众人回去。
贾母这边儿都走出老远了,贾政才奔将过来。
“老太太,老太太,如、如何了?”贾政气喘如牛地问道。
贾母狠狠剜他一眼,“问你媳妇儿去!”说罢,扭头离去。
贾政一头雾水,看看贾琏又看看还一滩泥似的王夫人,想起赵姨娘哭诉话语,心底火气蹭蹭直窜,却又不敢独自去问外面驻守的军兵,憋着一肚子火,硬着头皮去追贾母,边跑边问道:“老太太,老太太,到底出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如果我争气的话,会有二更。
接下来,贤亲王和永玙装病躲懒了,亲家公林如海要跑断腿了!
第53章 红尘滚滚
转眼儿; 已经过去十日有余。
京城的天儿; 却还没有放晴。
外城的车马还是每日照旧进进出出; 南来北往的商贾、慕名而来的游人士子; 仍旧要踏破繁华都城的门槛。
叫卖声、唱曲声、嬉闹声,声声入耳。
只是; 街道上再不见高头大马拉的车,脂粉铺里再没有了插花对镜的美妇贵女; 就连秦楼楚馆也唱起了空城计。
外城与内城的分界线; 划出了两片天地。
外城的喧嚣刮不进内城,就连盛世太平暖煦的风也吹不进内城之中。
外城、内城、皇城,彼此之间忽然泾渭分明的如同高山,一天见着四季。
门户禁闭的内城大街上,盛夏的风却卷着落叶刮过。
街上; 空无一人。家家户户; 大门禁闭。
林如海骑马归家; 身前身后一群持枪士兵拱卫。
他木然坐在马背上,满脑子都是适才桌案上那叠厚厚的呈表。
过从甚密; 私相授受; 暗中勾连,姻亲相护……
上至当朝一品; 下至军营一个小小的看门兵卒,哪怕只是曾经跟孟皙府里下人单独喝过茶,都被人扒出来了。
凡是跟孟皙有一丁点儿关系的人,都被朱笔圈好; 只等圣上御裁。
所有人,草木皆兵。
幸好,皇帝感念林如海忠心耿耿,不曾让他去当抄家宣旨的官员。他还能自欺欺人一下,假装看不见,听不见,不知道京城现下血流了多少……
可是,旨意不用他去颁布。调查的事却是他全权负责。
谁让他曾是御史,又是勋贵出身,前岳丈是一门双国公的贾代善贾府,兵权在握,还是废太子座师。现岳丈既是重臣又乃宗亲。他自己更是翰林出身,两榜探花。
清流名仕勋贵世家文臣武将,他统统都沾边儿,两边都当他是自己人。就连,皇帝让他主持查处谋逆大案竟都没有人有怨言!
这可却苦煞了林如海!
君臣父子、同袍之义,甚至亲亲恩情,盘根错节,纠结在一处,剪不断理还乱。何况,事关谋逆,最是机密不过,全是捕风捉影,端看圣上心意,更加无处说理去。
可把堂堂一个林如海愁成了耄耋老朽,眼瞅着,脑门都秃起来了。
偏偏,从前顶大用,在这次围场设局中发挥至关重要作用居功至伟的贤亲王那夜受了惊吓再兼邪风入体,一下子病倒了!
且病得又急又凶,不仅不能理事,竟还整日发烧昏迷,连带着永玙也要长伴床头侍疾,半点忙也帮不上了。
至于成年皇子们,虽然各个卯足了劲要利用这个案子好好出出风头,把案子办得漂漂亮亮的。可是皇帝却不愿意让他们卷进漩涡之中,把他们一个二个都摘得干干净净,还统统关了起来,下旨都给他老实呆在家里读书。
更别提阁老们了,个顶个的精似鬼!林如海还没去找他们,已经一个个寻了由头,走脱的不见踪迹了。
剩下的,不是傻瓜就是二货,能干活的,愿意干活的,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林如海忙出了一嘴燎泡,看折子、密文,熬得整宿整宿不睡觉,眼底黑影如同墨汁。接连忙活十天,今日才终于略有头绪,林如海上书皇帝后,抽空回家看一眼。
这边厢,他浑浑噩噩刚挤进家门,迎面就撞见杨毅。
原来杨毅在此,早已等候他多时。
那日围场里发生的事情,林如海没来得及跟杨毅说明,但是黛玉早一五一十都跟他说过了。
林如海乍见杨毅,竟蓦然有了物是人非之感,通红的双眼里隐隐有了泪意,把住杨毅双臂,便是一声带着哽咽的慨叹:“二弟!”
杨毅知道林如海一个文臣,参与平乱,也是九死一生,心情亦是十分激荡,朗声回道:“大哥!”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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