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似劫》第12章


“因为我。。。”莫名的疏离令鄢然有些无所适从,之前在心中默默背诵的几句咏月的诗句也一下子忘得干净,半点不剩。她便直接地将手中的绳子递到恒衍跟前,“因为我,我有很重要的东西给你。”
“这是?”恒衍面露狐疑之色。
“哦!”鄢然忙地摊开紧紧握住的手掌,垂着头道,“这是三生绳,是我为你准备的。”
三生绳,定三生。
前世。今世。来世。 
半晌未听着声响,鄢然微微抬眼,却瞧见恒衍的身形顿了顿,嘴唇微抿,面上神色莫辨。
以为他并不中意,鄢然有些沮丧地低垂着头,盯着脚尖,委委屈屈地解释,“你,你晓得我手脚是有些笨拙的,这个,又是我第一次编,难免,难免做工有些粗糙的。但我很用心的,而且它也是很有寓意的。还有就是约莫你不喜欢红色,但是它。。。”
一番话说得七颠八倒,全然没半分层次。
“我喜欢。”恒衍唇畔含笑,神色却异常笃定。似是怕她不信,他又分外认真地补了一句,“我很喜欢。”
“那,那太好了。”鄢然如释重负地抬头,漾出盈盈笑意,欢欢喜喜地跑到恒衍的跟前,拉起他的手,将三生绳郑重地放在他的手中。”
指尖碰触的一刹那,恒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顿了顿,缓缓开口,“你的脚边,有一只蟾蜍。”
“啊?!”鄢然背后一阵凉意,毛骨悚然,猛地一下扑到恒衍的怀中。恒衍似乎也是用力地抱住了她,但那时鄢然惊恐过度,感觉并不敏锐。在恒衍的怀中哆哆嗦嗦了许久,她颤着嗓音问道,“它,它现在可是走了?”说完还别过脸半睁半眯地去瞧。
“别瞧。”恒衍环着鄢然腰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沉声说,“它还在那里。”
“啊?啊!”鄢然信以为真,急急地别过脸,将脑袋重新地埋在了恒衍的胸膛。
好久好久,久到连蝉也停止了聒噪,安然入梦。黑夜又是重归于沉寂,二人仍是保持着这个姿势。
恒衍抱着鄢然的手未松分毫。
“我,我站不住了。”鄢然带着哭腔,低声问道,“它,它还是没走吗?”
“嗯,走了。”恒衍淡淡答道。
鄢然心中的石头落地,深呼了一口气,将将地从恒衍怀中抽身,却被他拦腰地抱起。
“你?”鄢然疑惑。
“你不是吓得腿都发软了吗?”
“我哪有?”鄢然急忙地反驳,可颤栗的小腿却表露了她的胆怯,无奈地承认,“好吧,我是吓得腿都软了。”她抿着泛白的嘴唇,闷声闷气,“我胆子小,蜈蚣蟑螂,连平常人觉得很可爱的小猫小狗,我在看见他们的爪子时也不敢靠近。这样的我,你是不是觉得很没有用?”
恒言眉心微皱,并不作答。
然而,就在鄢然也以为这问题如同一枚沉入海中的小石子,除了惊起些微澜却并不能得到响应时,他微低头,对上她黯然的神色,声音平静,“在我的身边,你从来不需要勇敢。”
闻言,鄢然诧异地抬头望向他。而他,神色如常,并不知晓自己先前说了句多么动人的情话。
“那么。。。”鄢然伸手勾住恒衍的脖子,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你是否能允许我懦弱一辈子呢?”
“嗯。”那一刹那的应答,仿佛亘古般绵长。
恒衍步履稳健,走得缓慢。并不漫长的一段路,他却走了许久。直至鄢然也有些恹恹欲睡了。
“若是,我有一日负了你。。。”他声音哑然,似是冬日里干裂的枯枝,“你需要多久,才能释怀原谅我?”
鄢然半梦半醒间,听了他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也未深想,随口地敷衍了一声,“永远。”
他的身形一颤,声音涩然,“我只望你能记住,我。。。”顿了顿,掩了无尽戚哀,“也是有苦衷的。”
鄢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唯独的漏听了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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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谁许谁长乐无忧
长乐宫。
“哐当”一声,似是一个水盆被打翻的声响。紧接着,就是众人紧锣密鼓地收拾。不过这次倒是分外的小心,未弄出什么大的动静来。
偌大的宫室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空荡荡的大殿中,只留了鄢然一人,却也是悄无声息地躺在那围了几重华帐的床榻上。
众人轻手轻脚地退出宫殿。
年长的掌事女官倏地脸色沉了几分,如压城而来的乌云,揪出刚才摔了盆子的宫女,低声训道,“你可知屋里躺的那一位是谁?若是惊醒了她,你是有几条命可以丢?”宋女官是太后跟前的,在宫中的年岁久,处事一向又是公允,在宫中颇得威望。
“奴,奴婢知,知错。”犯了事的婢女扑通地跪下,颤着声请罪。
“罢了罢了。”女官不耐烦地将手一挥,示意她起身,叹息了一口气,“不知者无罪。她的身份,你们明日便会知晓了。”又嗤的笑了一声,“唉,怕是整个后宫都晓得了吧。”神色有几分憔悴,显露着久经世事的沧桑。
众婢女一脸惶恐,面面相觑。
“只是,若你们当中有谁是被挑在这个宫里服侍的,可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女官狠狠地眄了一眼众人。
“诺。”一众的青衣婢女垂着头毕恭毕敬地应答。
待女官走了好远,留下来的几位守在宫殿门口的婢女才敢拍着胸口喘了口大气。总归是涉世未深,还未晓得宫中的许多忌讳,加之又是好奇心甚重的年纪,憋了许久,终是未有憋住。瞅了眼周围的情形后,便聚在一起小声的嘀咕起来了。
一青衣女婢附在自己身旁的青衣女婢耳边嘟哝,“殿里的那位,可是陛下新纳的昭仪?”可略思索了片刻,旋即又将自己的猜测推翻,“若是位昭仪,怎的会请宋女官亲自打点?”
她身边的婢女亦是连声附和,“就是就是。当初惠妃和槿妃嫁来之时,陛下也未有如此的上心,只是吩咐了宋女官略提点了些。难不成,屋里躺的那位竟,竟是比两国的公主还要尊贵?”
“若是身份尊贵,又怎会迎娶地这样一声不响?”又是一位婢女质疑。
那青衣的婢女又是急匆匆地问道,“方才你离那幔帐近,可瞧着了她的面容?”
“隔着那样厚的华帐,我哪里能瞧上一眼啊?不过,陛下瞧上的,模样自是极好的。”
“我,我认为那槿妃和惠妃的容貌就是绝色了,她的容貌莫还能强过她们?”
众人分析得正是热烈,未曾料到宋女官会去而又返。折回的女官瞧见她们这副眉飞色舞的模样,不由得一怒,沉声训斥,“不守规矩的小蹄子。当初,教养你们的女侍可曾提点过你们宫中的大忌为何?”
一众的婢女吓得脸色惨白,压抑着哭腔,颤巍巍地应答,“不不,不可妄言。”
“幸得你们还记得,宫中最是忌讳的,即是妄言二字。如此,当值后,你们每人各去刑司领十棍杖。”女官怒声道。
众人战战兢兢地受下了。
所有人都担心她们发出的声响会将床榻上躺着的那一位惊醒,所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小心翼翼,屏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然而,她们却是多虑了。
直至子时,鄢然才恍惚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脑袋也钝的生疼。她索性又闭上了眼睛,用手揉了好久才缓过来些。
佛曰:一年转境。
而于鄢然而言,何需一年的光景,不过是一梦一醒间,浮生已变。
待她再睁眼之时,入眼的却是花饰繁丽的九重华帐,帐上勾了大朵的并蒂莲花。九华帐的顶部镶嵌了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投下清冷的光亮。她抬起手,却被大红的袖子刺到了眼睛。低头一瞧,自己正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躺在鸳鸯戏水的衾被上。
目光所及,皆是铺天盖地的红色。鄢然心头一惊,伸手去挑开厚重的华帐。她瞧见,耸在高高灯架上的两段龙凤喜烛烧得正旺,映出满室的光辉。
一旁候着的两名侍女连忙走上前,伸手扶住她,唤了她一声,“娘娘。”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鄢然无力开口,只颓然地一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两名婢女犹疑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终是在鄢然沉沉的目光中退下了。
听见门被轻轻地一声扣上后,鄢然才茫然地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梨花桌前,失神地望向那对龙凤烛,却看不真切。
往昔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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