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第8章


“好好好,怪我怪我。”楚敖好脾气地嬉皮笑脸,“主要怪那臭老头,干嘛把篮子放那。”说罢,楚敖学着先生的样子,弯着腰,摆出哭脸哆嗦着指向林忠,“唉哟,我的草药啊!你这小贼!”
“你才小贼呢!”林忠被逗笑,一下子反拧往他的胳膊。
“放开放开,疼!疼!”楚敖一下子喊起来。
林忠才想起来拧着的那只胳膊刚才为了救他受了伤,连忙放下,凑近了仔细看伤势。
看着林忠这个样子,楚敖的眼睛一下子湿润起来,“果儿,你担心我啊。”
“瞎……瞎说。”林忠忙丢开手,背转过身开始把差不多晒干的衣服往身上套。
“还不承认。”楚敖笑得一脸邪邪地,又跳到他脸前弯着腰看他的脸,“哎哟哎哟,脸红了脸红了!”
“闭嘴!”林忠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飞过来。
果儿,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对天下人说,你喜欢的人,是我楚敖。
半柱香的功夫,有人笃笃叩着门,门外传来竹青冷冷的声音:“吃饭!”
来至饭桌前,却不见先生,一问原由,方知先生一旧友要远行它乡去作官,被寻去话别几日,临行前还嘱咐数遍,一定要挖够了参才能放金权二人走。
小饭桌上,四碗薄粥,几盘清爽小菜,看着就爽口。
“啊?全是素的啊?你们吃得怎么跟和尚一样?”楚敖失望地敲着筷子。
“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竹青阴沉着脸说。
“肉来了。”满满端着一个小碗盅笑着走进来,是一小碗红烧肉,亮着晶晶的油光,在几盘绿叶菜中间,显得尤为可爱。
“太好了!”楚敖一下子就把筷子伸了过去,却被竹青一筷子夹住。
“满满,你多吃些,辛苦了这半天。”竹青对着刚刚才坐下的满满说着,往他碗里一块块夹着。
“我哪里吃得下这些,你也吃嘛。”满满温和地笑着,把碗往他脸前推了推。
“你不吃,我也不吃。”竹青佯装生气。
这二人互相礼让着,楚敖的目光也跟着那只推来推去的碗转来转去。终于碗停在了中间,楚敖一筷子伸进去夹起最大的一块肉,“你们不来我来!”
筷子刚收回来,楚敖就被权全国狠狠敲了一下头,“唉哟,果儿,你干嘛又打我!”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块肉刚好放入林忠的碗中。
一时间,四人同时愣住,林忠一脸尴尬,竹青和满满一脸疑惑。倒是楚敖反应极快,赶紧说道:“少爷先吃了,小的才敢吃。”
这一顿别扭的饭吃完,竹青和满满各自返回自己的卧房,一东一西。楚敖和林忠一同返回小偏房,那房间里又只是一张小床!林忠看着直叹气,楚敖倒忙不迭地宽衣解带,“果儿,时辰不早了,明早还得起来捡笋呢,早些歇息吧。”
只得挤在一处再凑和了。
这次倒是楚敖早早就传来了轻轻的鼾声,林忠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此刻脑子里正在盘算着怎么能尽快离开这里,返回北黎免去母妃的担忧。正想着,身边那紧贴在自己背后的人,一个翻身仰睡着,敞开的衣襟处,那块太子玉契若隐若现,于月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华,在楚敖那光洁的胸膛处上下起伏着。自从那夜出宫门,这玉契起了大作用,林忠就一直对它念念不忘,今日询问玉契是否安在时,才得知楚敖一直把它贴身带着。
或许,有这块玉契,我可以独自前行,若遇什么不测,也好用作护身,他能假扮太子,我这个真正的皇子,难道还扮不成吗?这个楚敖,自从遇见他就没有什么好事,干脆,甩掉他算了。
想着想着,林忠就半撑起身子,手慢慢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生怕吵醒了睡着的人,林忠连大气也不敢出,心都快要跳出来。马上就要触碰到那块玉契的时候,手腕猛然被楚敖的手一把抓住,躺着的人笑了一声,“想要啊?想要你就直说好了,我不可能不给你的。”林忠吓得魂飞魄散,正问道:“什么?”那人就把他的手一下子紧贴在了自己的心窝上,林忠感受到那里扑嗵扑嗵的心跳一下比一下要紧,正慌着要抽回手时,又被他一只手按在了自己心口,楚敖说了句: “你这里也跳得这么快啊——”话音刚落,一个翻身,就压在了林忠身上。
“你!你要做什么!”林忠惊慌失措,一下子结巴起来。
“做什么?做你刚刚想要的啊!”楚敖一边邪魅的笑着,一边把自己的衣领大大地扯开。
“放开我!”林忠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可自己两只手却被楚敖死死压着,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天天俯首听命,处处示弱的人,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
楚敖哼笑一声,手反而抓得更紧,一双眸子在清冷的月光下,竟然闪现出一道寒光,让林忠不禁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三更
第6章 月下小儿女
“咳……咳……”隔间的卧房里传来满满的咳嗽声,难道是这二人的动静太大,吵醒了满满?听到咳嗽声,楚敖这才放开了林忠,林忠如获大赦般从他身下慌忙抽离,回想起刚刚他那双眼睛,好像完全另外一个人似的,似乎要把他吃掉,林忠就禁不住胆颤心寒。
两人一点睡意也没有,反而听见远远小路上传来趿着鞋走来的声音。一点小小的烛光从门隙中一闪而过,听开门的声音,像是进了满满的房。
“我去看看。”楚敖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探头一瞧,果然,隔间卧房的窗纸上,微弱的烛光映着竹青和满满的身影。
“果儿,快来看啊!”楚敖兴奋地招呼林忠。
“看什么?”林忠一脸不解,但还是好奇地凑了过去。
就这样,朦胧的月色下,来自皇宫位高权重的两位少年,扒在窗口,偷看着室内两人的小儿女私情,月亮都羞得躲进了云层中。
若真是小儿女私情也罢,只可惜,这室内的一幕,看得楚敖和林忠心生愁闷,郁结难舒。
“满满,你又咳了。”是竹青小心地把满满扶起来,心疼地说道。
“又把你吵醒了……”满满抱歉地说,话没说完,又被一连串激烈的咳嗽阻断。
“满满,血!”是竹青惊慌的声音。
“别吵,这里离偏房近,别吵醒了那两位公子。我没事的,已不是第一回了,反正每年都会有数月如此,不知今年还能不能熬过了。”满满的声音透着虚弱,却又淡淡的。
“都是因为他们,紫楹草才没的,你这时候还为他们着想,”竹青愤愤地,“每年这个时候,你都要吃那味草药的呀,哎——”一声无奈的长叹。
“哪里是他们的错,一切不过是命数罢了,相较于大姐和二哥,我已算是活得长的了。”
“明天我上山采参,一定再为你寻来一棵紫楹草!”
“不必了,那草一年只开一次花,又只在那一处,我爹十几年都寻不到第二棵,你又何苦再枉费力气。”
“满满……”竹青的声音透出一丝哽咽,窗纸上映出他把满满揽入怀中的身影,透着无尽悲伤,“如果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傻瓜,我不在了,把我埋在房前那片竹林中,每年春雨后的初笋,都是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竹青捂住了嘴。
“满满,不要再说了……”
楚敖看看旁边的林忠,白皙的脸庞上在月光下映出两行清泪。
回到房中,二人许久没有言语,只默默垂着头,沉思良久。楚敖上前温柔地用衣襟把林忠的泪水拭去,无奈地说:“别哭了,这也许就是满满的命数吧。”
“满满未免太可怜了,他看起来似乎比你我还小,又是那样白水鉴心的一个人。”林忠伤感地说。
看着他那一脸愁容,楚敖的眉头也紧紧地锁了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许久,他幽幽吐出一句,“果儿,满满一定不会死的。”
“你怎么这样笃定?”林忠泪眼抬起来,一半惊喜,一半怀疑。
“因为竹青。他会尽最大的力气去救他的。”
“可是竹青说到底也只是个凡人,你没听见他刚才也是那样无能为力。”
“我相信他,我相信他对满满的心。”楚敖一脸坚定,可在林忠看来,只不过是无谓的无真罢了。
“果儿,睡吧。”楚敖好容易说服了林忠卧回床上。
“你不睡吗?”林忠看着仍然坐在一旁的楚敖。
“你睡了我再睡,你再流泪的话,我给你擦。”楚敖的眼里满是温柔和心疼,却使劲扬了扬嘴角。
“不用你擦,我不会再哭了。”林忠还是那副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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