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侠》第146章


徐爱能在数年之后将《睡罗汉拳》等深埋地下的武学秘籍重新画出,足见其惊人的记忆力和堪称上佳的画艺,因此他一听得李纯钧开口,立马认为是李纯钧想让他像当日画出《睡罗汉拳》一样画出那三本棋谱,所以思虑间便尤为谨慎。
“不用!我只需要你帮我辨识一页棋谱!只不过是一页有些瑕疵的棋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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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被仇昌这夯货拿个正着,我终是逃不脱干系了,即便不被家规处死,想必也会在水牢中囚禁终生吧……
想我孙琥琪这小半辈子一直被堂上这些自恃高明的家伙轻视、欺侮,今番总算让他们见识到我的手段,即便我明日便投了地狱,我也要他们永永远远记住我!记住我为他们带来的恐惧!记住我孙琥琪不是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废物!这样也不枉我活这二十余年了……
同伙的身份?承影剑的下落?仇昌,你想从我这儿问出东西来可真是妄想!我连死都无所谓,还有什么好畏惧的!你若大刑加于我身,我或许熬刑不过会将实话吐露,但这是孙家,你敢对我动刑吗?!
可惜,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就没办法继承孙家了——去他娘的!我都到了这一步,他能不能掌权还干我何事!……但不管怎么说,他是第一个发现我的志向和才华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认可我的人,这也算是“知遇之恩”吧!……可那又怎样,他要不是为了权力会笼络我?哼哼!……
诶,同伙?!……罢了,我再帮他一次吧!就算是为了他日后真的当上孙家家主会看顾我的尸骸吧……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棋谱与主谋(下)
“哈哈哈哈……罢了罢了!反正我也难逃一死,索性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仇昌,你适才不是问我同伙吗?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敢说,你敢管吗?”孙琥琪沉吟许久,那深沉的眸子中闪过无数颜色,愤恨、怨毒、得意、狂躁、哀伤、绝望……种种滋味不一而足。似乎是心有不甘,孙琥琪最终还是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为什么他会这么问?”仇昌心中一惊,便想到了杨克离开前的告诫,他心中思量道:“朝廷势力吗?若我是一般官员或许还不敢插手,但我是监管臣民的锦衣卫,身负权柄,又有何惧?!”只是瞬间,仇昌便下了决定,毕竟,他本便不是容易屈服的人。
“本镇抚使有何不敢!……若你的检举能够立功,我或可为你求情!”想了想,仇昌加上了最后一句,损人利己毕竟是人性使然,仇昌虽不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之言论,却是极为懂得如何在刑讯中利用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的!当然,一向沉稳的他故意显扬身份,也是为了安抚孙琥琪,让他有胆量说出一些他之前可能不敢说的话。
“庙堂之上有人想借江湖之势铲除异己、独掌大权!”孙琥琪环视四周,放出了一句掷地有声的话,“他们看中了孙家!”
终于来了!仇昌心中暗叹一句,连忙喝道:“关闭大堂,孙家所有奴仆下人以及女子、未成年者尽皆退出!”
交代完这些、等到会客堂上只余三十余人之后,仇昌才正色问道:“孙琥琪,你说的,是谁?”
“刘瑾!”
“是他!果然是他!”此刻在心中高喊的何止是仇昌一人。
自刘瑾进位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监管三厂后,他勾结江湖匪类诛杀弹劾他的清官能吏、暗盟西南巨擘毒龙教之事便在江湖上广为流传,如今即便是无心国事、任侠世间的绿林豪客也知晓刘瑾所图非小,或许只是圣上一人不闻不问罢了。江湖侠义之士屡屡刺杀于他,但总被阴险毒辣、谨慎小心的他破解、擒拿,直至以“单掌开天”石将军的大能也遭其毒手,江湖上虽讨伐之声日隆,却无一人敢潜入京城再行刺杀之事,而刘瑾也获得了继庙堂立威之后他在江湖上的“威望”。
因此此刻孙琥琪轻轻吐出的这两个字满堂上下的博学之士并无一人怀疑,至于真相便只有孙琥琪自知了。
“刘瑾应该不会选中你吧!”仇昌还没开口,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便开口问道。他虽然血脉离嫡系稍远,但即便孙无欲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尊一声“堂祖父”。
“呵呵……”此刻的孙琥琪心头怨念顿时又加了一层,他怨毒的看了老者一眼,自嘲道:“当然啊,我孙琥琪多么无能、多么懒散啊,厂公又岂看得上我!我不过是被他选中的人驱策的小卒子罢了!”
顿了顿,孙琥琪又道:“早几年,当今至尊尚未登上大宝、刘瑾还未掌权,那时候刘厂公便与那个被他选中的人相结识,并许之权利、得他投效;为了掩饰身份,此人特意从大内学来了一招极为精微的剑法,叫做‘千军辟易’,虽然只是一招却胜在剑意深远、初窥大道,练得好了,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他于三年前回家时将这一式传与了我。
“半年前我曾写信告之他,五伯将在他嫡亲兄长孙琼瑰大婚之后传位下去,让他早作打算,他自忖常年在外、家主之位落不到自己手中,于是回复我说要拐走自己未过门的大嫂,使得孙、周两家这姻亲结不成,从而制止五伯的传位之举,可惜遇上了千里寻妹的周伯通,他终是失算了。
“从南方回来后,他趁机用从厂公那里得来的‘奈何桥’刺杀了有能力和他夺位的二哥孙瑶琳,又在婚宴当日杀死四哥孙琼瑰和前去寻找孙琼瑰的三哥孙璇璧,并利用仇昌的疏忽逃离现场,殊不知却被孙琼瑰留下了血字为证。
“陷于水囚后,为了让自己脱罪,他指使我DQ承影剑,并用他教我的‘千军辟易’杀了孙玲珑、赵化等人,利用二十年前孙家发生的那件丑闻构造‘六艺复仇’的假象,表面上作出鬼魂作祟之状用以制造不在场证据以洗清自身的嫌疑,实际是借当年故事嫁祸于最有可能渔利的五哥孙х?br /> “再之后,嘿嘿,他被放出来了,而我则当继承孙家家主之位,与他一明一暗共同为刘厂公效力!可惜啊可惜,你们为什么不怀疑孙х炊;に率刮颐枪饕惑衲兀堪。抗彼档阶詈螅镧鞯挠锼僖丫嚼丛娇欤踔料萦诜桉泊砺抑校髅鞴Π艽钩扇簇W钥裥Σ灰选?br /> 但无论孙琥琪的语速再怎么快,大堂内的诸人都听懂了一件事——孙家连环凶杀案的主谋是那个庶出的武学天才孙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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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一页棋谱!”李纯钧的房间中,李纯钧、徐爱、韩红英和刚刚脱下斗篷的王守让围在一盏油灯旁,看着灯下这张已经有些模糊了的、从祁连口中得来的证物。
王守让本来并不穿斗篷的,但不知为何,尽管是在午夜之间进入孙家大宅的,李纯钧和徐爱还是坚持让她用斗篷隐去身形和面庞,搞得十分神秘。韩红英对此也非常好奇,但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李、徐兄弟二人始终是闭口不答,俱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这张棋谱的来历徐爱已经从李纯钧处得知,它本来是在仇昌手里的,但仇昌认为李纯钧处事更为仔细,因而将这件唯一的证物托付给了李纯钧。
“这棋谱出自何书?”李纯钧见放下手中纸张、闭目冥想了好一阵的徐爱突然睁开双眼,连忙问道。
“大哥,我觉得祁连留下这页棋谱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你追寻它的出处的。”徐爱看着李纯钧稍显焦急的神态,微微笑道,那双澄澈的眸子中溢满了自信的明光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最后的审判(上)
“那这张棋谱是为了说明什么?”李纯钧问道。
“你知道这谱上的棋局讲的是什么事吗?”
“什么……事?”李纯钧表情上的迷惑显而易见。
“嗯!”徐爱见自己这位大哥是真有些着急了,当即也不再卖关子,笑道:“这棋局是死中求生的珍珑妙局!”
“死中求生?死中求生……”
“没错!这棋局中白子优势极大,黑子陷于死地,黑子面对如此情势该如何破局呢?我记得当时祁连给我的解释是:‘若要求生,必先求死,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即是说,黑子要想取胜,必须自断臂膀,在将自己往绝境上逼的同时为自己暗地留下一条对方看不到的生路,局面上被逼‘死’之时,便是事实上求生求立之路的开端!他当时还说这盘珍珑与他祁家的‘回天术’所暗含的道理倒是如出一辙!”
“祁家回天术?假死之术?”李纯钧失声叫道。
李纯钧低着头琢磨了好一阵,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了在一旁候着的徐爱。他见徐爱面上浮现出自得的笑意,便知自己这四弟心中定是有了计较,一向不愿意做“出头鸟”的他还是按下了自己的思绪,冲徐爱问道:“四弟你有何妙论就别藏掖了!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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