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世如歌》第29章


轻划过画中带着面纱的女子,眼角下的一颗泪痣显眼,大抵是柳问清吧,到底嫁给萧定桥依旧有七年了,这些年的专宠,他这样在意她,以至于要在能让他舒心的所在,唯只挂她的画像,只是瞧着眉眼,倒和我有几分相似,“怎么你的书房只挂了这一幅画?倒显得孤零零的。”
他看着画,又看着我,目光带着无尽的依恋,近乎痴怔的凝视,“芸儿也想要一幅这样的画吗?”
我只觉得这目光虽是看向我,却又不像是对我,纵使再喜欢,也不至于在这几日痴情至此,想到哪颗明艳动人的泪痣,已然了然,语气有些生硬的拒绝道:“你这里有清侧妃足矣。”
“柳问……”他眩晕般迷醉的眼眸微微眯起,阳光隔着湘妃竹,斑驳的烙在他的身上,他喃喃的说着,却忽然打住,转而看向我,抿嘴笑着,他的声音温柔至极,“芸儿,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
萧定桥迷离的眼神让我刚刚定下的心又乱了起来,唉,可我不能接受三妻四妾,况且,我也只是妾。
听萧定桥这样深情的话语,想到他第一次见我,与我第一次见他,这个身体并不是同一个灵魂,我看着他,不明所以,“什么?”
“没什么,你不是想学字吗?到这边来。”他携了我的手走到桌边,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以兽镇压平,取了描金云龙纹笔占了墨,似带着极其强烈的感情,行云流水的写着。
他的字轩昂挺拔,笔尖流淌出墨迹却蜿蜒出一首温婉的《之子于归》,我忍不住念了出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我看着他盯着自己写写的《之子于归》,在我念到之子于归,宜其家人时,他突然红了眼眶,我自嘲道:人家不过情之所至,情深而已,既然那么爱柳问清,那样爱,为什么还要娶我呢?为什么还要用接近乞求的语气对我说那番话?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豪言壮语都在虚浮,我一定是疯了,他爱慕的是柳问清,是柳问清啊!知道自己正在被小三还被感动的的就是傻子,什么情比金坚,什么与子携臧,都他妈放屁!
我忽然一阵气血涌上心头。?
☆、无影
? 萧定桥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的描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反正大好年华,何必辜负!我只专心等着西驰就是了。
突然很不喜欢这个地方,问情,只怕他萧定桥问的是柳问清的情,我停了笔不肯写下去。
“累了?”萧定桥关切的语气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拉着他的袖口离开问情轩,这字我可不要在这个地方练了,总觉得那画像在看着我,我亦嫌恶着它,“萧帅,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一直?”
“嗯。”我用力点了点头,“从昨晚看到你的身体的时候就想问了。”我想到那个残暴却香艳的场所脸颊立刻染上了绯红,鼻子里似有什么要喷涌出来,赶紧吸了吸鼻子。
萧定桥看着我的窘样,打趣道:“洛大美人对本王的尺寸可满意?”
“啊?尺寸啊,都快有婴孩手臂那么……”我被他带着话题不假思索的说着,立刻反应过来,立刻止住了话,讨论这个话题是不是太黄太暴力了!
“嗯?有婴孩小臂怎样?”萧定桥带着坏笑不依不饶。
我说出这样的话,又想到昨晚看到他身体的模样,羞得想挖个洞钻进去,斜睨他一眼,佯装生气道:“你好□□啊!”
见我有些生气,忙按住我的双肩,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好啦,不怄你了,你要问什么问题?”
“昨晚我见着你腰侧的肌肉线条好漂亮。”我抬头看他,无比认真的问道:“你在哪练得啊?”
“……”
萧定桥拉着我的手来到南定王府东边的一处宽敞的校场,中央是一处一尺见高的方形擂台,周边摆着练功用的木桩和各色武器,走了进来,只觉宽阔无比,长廊围着整个校场,这要是围着跑,一圈起码有一千米!
“我平日里就是在这习武。”萧定桥说罢,问我:“怎么,你想看?”
我点了点头,当然要看,不然怎么找借口天天往这跑。
他含笑,我接过他脱掉的长袍,看着他露出的圆领口长衫,平日里他穿着甚是讲究,衣服也是一丝不苟,今日不知怎的,露出大半个胸口,我看着他光滑的皮肤没有一丝杂色,不由得伸手将他左边的领口拉至胳膊,我见萧定桥面色未语先笑,“芸儿,你要在这里……”他轻握我的手,面带潮红道:“我先遣了人去。”
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看着周围并没有下人跟着我们,疑惑道:“遣人干什么,我只是好奇你的刺青去哪了。”
萧定桥张了张嘴,似有些失望,他紧了紧衣领,幽幽的答道:“这刺青是用药水刺得,只有身子发热的时候才能看见。”
“发热啊,怪不得!”我想到那时候呼吸沉重,身体上有薄薄的汗意,确实是在发热,忽的发现,这又是一个隐晦的黄色话题,于是避而不提,转而问道:“萧帅,你这地方挺不错嘛,我能常来吗?”
“你是我的女人,自然也是南定府的女主人,随时都可以来。”他正色道。
女主人啊,我是侧妃,就不这么想了,我讪讪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转而想到,西驰来之前还是不要跟他常常碰面的好,于是我问道:“那萧帅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来呢?”
“一般都是早上,你要来看?”
早上,那敢情好啊,我遂答道:“起不来。”
“……”
“我听人家说,你文韬武略,这文我算是见识过了,不知萧帅可否让小女子见一见你武的风姿呢?”
“自然。”萧定桥看向屋顶,提高了一个音量:“无影。”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萧定桥身边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王爷。”
我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看了看空旷的四周,难不成他一直在房顶上?怪不得方才萧定桥说要把人遣走,原来是说他,那萧定桥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还要把人遣走。我仔细看着这个高大的男子,目光触及他的脸,一方黑色的口罩是那样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脱口而出:“大个子?”
萧定桥一听,心道:坏了,要是认出他可怎么好。
原来他叫无影,果然是来无影的一个人,我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碍着萧定桥也没继续问下去,转了个话题道:“无影,这名字贴切,来无影去无踪,萧帅,你可得当心了。”
见我忽略了那个话题,他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道:“那你可看好了。”
“怎么,你们要比试?”我见萧定桥点头,忙按住他的手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让无影做,咱们就偷个闲等他把事办完,然后再让他好好休息,如何?”
“什么事这样重要?”萧定桥迟疑道。
“自然是……”我示意无影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嘱咐。?
☆、桃夭非我
? “你让他去做什么?”萧定桥问道。
“你猜?”
“我猜不到。”
我看着他一脸疑惑,但笑不语。
“那个无影怎么一点表情也没有啊?”我想起之前见他,即使给他换药也不皱一下眉头,好奇的问萧定桥。
萧定桥摇了摇头,“他十岁便跟了我,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的从未见他笑过。”
“当真是……”正说着,无影已经带着我要的东西来了,我只要他带一根笛子一把剑过来,谁知他带了一根蓝田玉髓做的笛子,笛身通透,触手生凉,这样好的笛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转而试了试音,音质清脆,我感叹道:“我原以为取寒冬之后的竹子做笛,取其风雪不摧,音质清脆,没想到这玉做的笛子音质竟也能如昆山玉碎。”
萧定桥目光带着欣赏的意思,不由拊掌道:“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听他这话,我眉毛一扬,反问道:“怎么,本小姐很差劲吗?”
“从前只听说相府有一个三小姐,为人怯懦不堪,貌不出众,诗书不通,曲艺不精,今日见到你,又听你说出这番话,联想前些日子你在相府受诬时的冷静,竹里幽篁的才情,为枫雪和舞时笛声微凉,我才知道,我是多有福气的一个人。”萧定桥陷入回忆,夕阳的余晖下,柔和的脸伴着温柔的笑意,望着如沐春风。
“那是你捡到宝了!正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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