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藏林》第65章


放在那,什么也不做,也足够花家人逍遥自在五世有余了。”
清贵男子道:“士衡兄还没有说一说这花家的公子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好让在下也开开眼界。”
山羊胡道:“咱们今天说的本是江湖中未嫁的小女子们心中最佳的乘龙快婿是谁。单这花家,最适合那些心思单纯明净的女孩儿们。花家有七个公子,最最当年的,当属五童、六童和七童。这五童嘛,听说有些怪癖,很少行走江湖,整日里读一些讲妖怪神仙的书,经常有些奇谈怪论。六童,年方二十,武功却已极高,更加之容貌俊朗,他那不爱搭理人的样子,更让少女们为之疯狂。”
清贵男子点了点头,道:“还有个七童。”
山羊胡夹了块牛肉入口,细嚼慢咽,许久才说道:“这七童聪慧非常,不论武功还是学识都有相当的修为,加之为人温柔,当真是谦谦君子,温文如玉,只可惜……”
清贵男子道:“只可惜什么?”
山羊胡摇头叹息:“人太聪慧了,连上天也要嫉妒。这七公子年少时遭遇一场绑架,回来后大病一场,把一双眼睛给毁了,从此之后瞎如蝙蝠。当真可惜,可惜!”
清贵男子听后,也大大叹息:“如此说来,定是没有多少女子愿意嫁给一个眼盲之人了?”
山羊胡道:“这也是另说。花家富甲一方,还愁找不到媳妇?只是那世家豪门的女儿,却未必愿意了。”
清贵男子道:“士衡兄如此说,可是有什么风声?”
山羊胡微微一笑:“正是,近几日江湖上传闻,南宫世家要给他家最小的女儿找婆家了!那十七小姐年方二八,和花七公子正是相当,可惜……”
山羊胡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和清贵男子心有所悟地笑了起来。
忽然噗嗤一声,桌上的酒壶破了一个洞,酒水呈线射了出来,洒了山羊胡子一脸。山羊胡子慌张地站起来,举袖去擦,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和他同桌的清贵男子却什么也不说,举起酒杯朝身侧那桌看过去。
只见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相邻坐着,其中穿黑衣服的呼吸不稳,似乎有些生气,那白衣的拿手按在黑衣的手上,笑着摇了摇头。
清贵男子眯起了眼睛,发现这白衣少年虽然容貌俊秀,一双眼睛黑如点漆,却是什么光也透不出来。清贵男子正心下惋惜,互见那白衣少年竟径直向他看过来,还歉意地点了点头。
清贵男子手一抖,一杯酒将泼未泼,连忙稳住,心下暗道怪来。
第53章 观花
花满楼的手叠在韩夜心手上,笑着摇了摇头。若是每听人说一次瞎子便要生一回气,那岂不是有生不完的气?
韩夜心举起酒碗,猛喝了一口,心绪才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花满楼说的不错,可是当着花满楼的面听到这些话,还是让他有些气愤。就好似你明明有一个珠宝,那珠宝如何光华暗敛绝世无双你知道的清清楚楚,别人偏偏说它虽然是个好珠子,但可惜确没有光泽。
直到韩夜心的脉息平稳下来,花满楼才松开了手。举碗凑到唇边,却不知碗里漂浮着一片杏花,一时风过,头顶便是簌簌的花雨,不光落了满身,连碗里也是一片残红。
一瓣是风雅,一片就过犹不及了。花满楼正欲放下碗,手中的酒已被韩夜心接过,倒掉那碗酒,又替他重新满上。
这一瞬花雨纷飞,就连那山羊胡也停了话头。等那阵风过去,杏花树下的人们才又开始推杯换盏,说起话来。
路上传来一阵轻健的马蹄声。马上坐着一个少年,看见这酒家,翻身下马,把马拴在路边走了过来。
因为今日是上巳节,出游的人很多,小小的杏花酒家已经坐满了人。那少年环视一周,径直向花满楼这一桌走来,朝二人抱拳道:“两位公子,可否能容在下拼个桌?”
少年穿着一袭武士蓝衫,束腰窄袖,头发用金环束住,手里握着一柄长剑,端的是风姿飒然。只是刚一出口,便听那声音如黄莺出谷,再抬头一看,只见肤色洁白如雪,唇若涂丹,脸颊圆润,目光中秋水流连,两个耳垂下还有细小的耳洞。
这分明是个男装少女。
韩夜心第一次见到这样明眸皓齿的少女,不禁有些怔了,心里想到,她到底知不知道别人能一眼识出来?
花满楼看不见这些,但是他一听见声音,便知道来人性别,见韩夜心不答话,便道:“不必客气,姑娘请坐。”
那少女一下被叫破了身份,很有几分尴尬,僵立了一会,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
“阁下好眼力,我这一路行来,倒是很少有人能一语叫破的。”
花满楼有些疑惑,又听那少女身上并没有什么钗钿之声,这才了然,不禁歉然道:“是在下唐突了。”
那少女听他如此说,有些意外,仔细一看,才发现对面这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竟无半分光彩。
可是那少年微微带笑,举手投足毫不迟疑,绝无半分颓丧,她不禁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
“如姑娘所见,在下是个眼盲之人。”花满楼说这话,就像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绝无半分气馁,好像眼睛看不见和看得见没有多大区别。
少女吃惊地收回手,竟有些局促不安,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实在不知道。”
“没关系。”
这时酒店的老板娘过来,少女点了酒和面,等酒上来,先倒了一碗,对花满楼道:“公子,方才唐突,还请不要见怪。”说罢一口饮尽,显然酒量非凡。
花满楼笑着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少女喝完酒,四下一望,道:“江南风景果然秀丽非常,我一路从南而来,简直看呆了。”
韩夜心见那少女穿着打扮,头束金环,剑上镶着金玉,一身衣料也价值不菲,道:“这位姑娘是打哪来?”
少女道:“泉州。”
这时面已上来,少女显然有些饿了,便说了一声,吃了起来。
韩夜心心下一怔,打量着少女,他看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心中猜测有一大半落实,不禁心中一暗,忽地放下银钱,拉着花满楼起身。
花满楼被韩夜心拉着往外走,只好朝那少女歉意一笑。少女倒是老大不解,觉得话还未怎么说,这二人竟匆匆别过了。
她望着花满楼的背影,杏花雨中,那白衣少年的身影绝无半分犹豫凝滞,翻身上马,回驾马头,也与常人别无二致,甚至更潇洒得多,暗道:“难道他就是花满楼?”
韩夜心拉着花满楼骑马上了大路,催马跑了一会才停下来。花满楼催马在他身边,心中了然,嘴里衔着笑,却什么也不说。
韩夜心忽地叹了口气,道:“本该问问她姓什么。”
花满楼:“我看你大半有了猜想。”
韩夜心点了点头:“她穿金戴玉,又来自泉州,恰巧又十五六岁……”
“这是什么意思?”花满楼故意问。
韩夜心有些黯然地道:“说不定就是那山羊胡子说的什么南宫家的十七小姐了。那十七小姐说不定就是专程来看你。”
“哦?”花满楼道:“若如此,刚才可有点失礼。”
韩夜心心中也知道,假如猜测属实,大家总有再见面的一天,想起今日之事定然尴尬。可是他一想到花满楼竟极有可能要和这少女议定亲事,不久之后说不定就会成婚,便心情低落起来。
好兄弟当此人生喜事,本该高兴。可是他来这个世上,本是决定要守护花满楼,虽然没见多大成效,但也是他心中信念。今日陡然想到,若花满楼成亲之后,他该何去何从?仍如今日这般,形影相随?那时候南宫小姐岂不嫌他烦,说不定花满楼也会嫌烦的。
假若他们都不嫌烦,再跟个三五年,三五年之后呢?花满楼的孩子出来了——想到今天求子的缎带还扔的那么高,韩夜心不禁又呕了一口老血——人家有妻有子,该不耐烦理自己了吧?
想到当初,他本想在花家产业下做个管事,一生无事到老,现在看看,竟还是要重回老路。
罢了。
韩夜心心下黯然,道,万一这门亲事真的结成,他便早点求二哥给他找个活计,赏他一碗饭吃吧。总比眼巴巴地看着花满楼,徒觉寂寞的好。
花满楼虽然是个剔透玲珑心思,一时间也不知道韩夜心是如此想的,只当他不想让自己和那南宫少女亲近,便拍了拍韩夜心的肩,一马当先地跑了起来。
春风拂面,当真煞是舒爽。
两人又游玩了一下午,韩夜心总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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