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愿得偿》第156章


沈青澜不欲多说,便感激的望了陈骁英一眼道:“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陈骁英道:“兄弟嘛,少说废话。对了,如今军中诸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你也回城去看望一下伯母吧,这一阵子如此折腾,老人家也够受的,从你回来,也只往家里送了个信,只怕老人家盼你盼的眼里都要流出血来了。”
沈青澜并不和陈骁英客敢,但也不敢擅自离职,直和陈骁英将善后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才叫了沈青瑄,兄弟俩一齐回了沈府。
一家人团聚,自是免不了抱头痛哭。沈夫人大悲之下又遇大喜,当真是失而复得,心情激动的难以言表,母子三人叙了别后诸事,她便有些倦怠之意,体力不支,却又不肯走,还是沈青澜再三安慰:“如今叛乱已定,无事儿子便不会再远行,想说什么话,娘随时可说,您这会儿还是先歇了吧。”
沈夫人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跟儿子说,可一来沈青澜兄弟二人归来的便晚,再加上不断的有人禀报事务,兄弟两个都有了倦色,想着沈青澜所说句句在理,沈夫人也不硬撑,这才回房歇息。
直到第二天下午,楚亦凡还没有回来。
沈青澜一直坐在书房,所有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悉数都知道了。沈青瑄期间来过一趟,挨着桌角,期期艾艾了半天才道:“大嫂……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哪样的人?沈青瑄这话是什么意思?沈青澜知道他是想开解自己,可听了这话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沈青澜只挑眉看了看沈青瑄,脸上的神色说不上冰冷,也说不上和煦,不见嘲讽,也不见淡漠,只透着一点点的悲凉,却依然云淡风轻的道:“既然相信,何必解释?”
这话是在说沈青澜自己,也是在说沈青瑄。既然沈青瑄信她,又何必替她来解释?一解释,一开口,已经证明他的心虚和动摇。连他这个,做为与楚亦凡最亲近的沈家人都开始怀疑楚亦凡,那么整个事件中,楚亦凡到底有几分无辜,又有几分可信?
沈青瑄脸红了红,又白了白,莫名的如同肿胀了般,样子十分狰狞,到底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拂袖而去。
第一卷 163、恶毒
163、恶毒
沈青澜的眼神有些茫然,心口一阵一阵的绞着,堪比当初前太子李扬挑起楚亦可的盖头时那一瞬的疼。
他却忽然笑了笑,他自己看不见,不知道笑的有多凄凉。
莫名其妙的站起来,手碰落了桌上的书籍,又打翻了砚台,浓黑的墨泼洒的洁白的宣纸上一团凌乱。就像晴朗的天空多了几朵乌云,让人心如此的压抑和愁闷。
他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哪怕是拿把刀,把这令人窒息的沉闷挥开呢。多少年他都习惯了隐忍和克制,从来不用任性的方式伤害了别人让自己好过,他情愿牺牲了自己让别人痛快。
所以他觉得自己被撕开了两半,各有一个强大的统治者把控着他的身体,一个叫嚣着叫他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另一个则温言宽慰,别自找烦恼,根本没什么事,再等等,总会过去的。
沈青澜出了书房,一边往府门外走一边吩咐人备马。松直从外急走进来,问:“大爷,您要去哪儿?城外有人送了封信,指名道姓要见您——”
沈青澜不耐烦的挥开松直递过来的信,道:“我有事……”他要去宫里!
松直只得弯腰去拣,小声道:“大爷——这,这是第三封信了。”
沈青澜步子不停,只道:“烧了,你要是不想害死我的话。”
松直站住脚,缩了缩脖子,想想沈青澜的话的确在理。谁也不知道新皇现在是什么性子,又会怎么处置谋反未遂的潜王、潜王妃。照潜王妃这样执着的一封又一封的递信给自家大爷,只怕早晚沈家会被安上一个“里通外合,谋逆造反”的大罪。
这么一想,手上的信就如同烫手的炭火,一刻都拿不住,松直二话不说,掉头就去找火折子了。
楚亦凡一直守在宫里,陪着李昂守着昏睡着的胡皇后。
李昂似乎恢复了些精神,不像先前那样亢奋、躁狂,没了孩子们的哭闹,他自己也沉寂下来。尽管还是不能接受胡皇后病危的事实,但终于肯正眼打量楚亦凡,并在她几乎要发作的时候开口了:“你应该知道朕为什么叫你来。”
楚亦凡点头:“知道。皇嫂要见我……”胡皇后对她那么好,临危之时,楚亦凡守着合情合理。
李昂讥讽的笑道:“你应该知道她为什么要见你。”
“……”楚亦凡很识趣的没开口。胡皇后若离世,她放心不下孩子,放心不下李昂,也放心不下自己。楚亦凡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顺序先后,她不会弄错。
胡皇后要托她照看孩子,要托她照管李昂,还要托李昂照管她,也算是临终遗言。
李昂的笑近乎狰狞,他心里不痛快,也就不让旁人痛快,他瞪着楚亦凡,一字一句的道:“朕没告诉她外头的事。”
楚亦凡豁然睁大了眼睛。他没告诉胡皇后外头的事,也就是说,她只知道一切平定,安然回到皇宫,甚至都未必知道李昂已经登基,已经封她为后,自然更不知道沈青澜死而复生。
“你想说什么?”楚亦凡的心跳的怦怦的,跳的四肢发软,跳的冷汗淋漓。
李昂盯了她半晌,道:“十年前,芝娘就跟我说,如果她有什么意外,叫朕娶你为妻……”
楚亦凡差一点就跳起来。十年前,她那会儿才六岁,六岁。这对夫妻哪怕是笑谈呢,也忒出格了些,竟然已经将她默许的指定为了安王的填房。
她那会儿还是个孩子,孩子啊!
楚亦凡不知道要气还是要笑,语气顿了顿,不可避免的带了些火气的道:“承蒙王兄、王嫂厚爱……”真是厚爱。他是在告诉她,胡氏对她好,也是因为别有用心吗?要真是为了这个理由……楚亦凡浑身冰冷,她恨不得掐死李昂。他不说话,没人拿他当哑巴,他就非得祸祸的所有人心里都不舒服,他的不舒坦就能缓解了么?
李昂不理她的讽刺,垂了眼睛道:“是我极力主张收你为义妹,可这个念头,芝娘一直不曾打消。”
哦,那她还得谢他了。谢他没极力要把她这只兔子吞进肚腹中去。
楚亦凡极力不带情绪的问:“所以呢?”他瞒天过海,就是要在这个时候逼得胡氏亲口托付,叫自己不得不应承下来吗?他到底想干吗?他心里又是如何看她的?既然十年前他主张让她做义妹,想来就是对她没存着什么心思,到底因为什么让他改变了初衷?
李昂不带情绪的笑笑:“朕听芝娘的。”
你丫的!楚亦凡真想挠他个满脸花。你早不听晚不听,东不听西不听,干吗这件事要听她的?
连着几个长呼吸,楚亦凡这才平静下来道:“我不懂,为什么是我?”天底下的好女子多了,论权势,论身家,论背景,论容貌,论人品,楚亦凡自认不是最出挑的。
李昂脸上浮起了一层惆怅,又带着一重淡淡的笑,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半晌才缓缓的道:“因为你最合适,无欲无求,又不贪心,最懂本分。”
这是什么滥理由。楚亦凡想暴走,凭什么她要为了他们夫妻的私心,成全他们夫妻的心愿?能做的她都做了,不是吗?如今天下已经在李昂掌控之中,沈青澜也成了他的股肱之臣,他还有什么可利用她的?
对,孩子?
楚亦凡不禁咬牙切齿的的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最合适的?如果我不爱你,我为什么要做你的空头皇后,免费乳娘?如果我爱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又为什么要大公无私的照顾别人的子嗣,而斩断扶持自己的孩子为太子的机会?”
楚亦凡还是太天真,但不代表她不懂人情世故,狠话一出口,她就做好了被李昂猛烈轰击的准备。可是李昂只轻描淡写的瞄了她一眼,极轻蔑的道:“你?你比楚亦真如何?”
刚才还斗志昂扬的楚亦凡一下子被浇了满盆冰水,冰碴子大喇喇的扎着她的眼睛,她的心口窝,从内到外彻骨的冰凉。
她跟楚亦真比,说句实话,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上飞的是凤凰,那是楚亦真,攀了金枝,便是一生的荣耀。而她就是地上的草鸡,飞上了天扑扎着翅膀,那也只是一只麻雀。
楚亦真到最后如何?李昂想要儿子,她便乖乖的生了个儿子,而后含恨撒手西去。换成自己……楚亦凡很能够想像得到是个什么结局。她所设想的,一个也实现不了,心狠毒辣的李昂,压根就不会给她有孩子的机会,她就得不折不扣的做他的空头皇后、免费乳娘。
见她气焰颓败,李昂很是洒然的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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