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妃》第146章


“臣乃是身不由己。”宇文谨抱拳说。
“你呢?”苏陌问小胖子。问到他时已经眼中含泪。
小胖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有一妻一妾,还有三个大丫头。”
于是苏陌的眼泪就下来了。
宇文谨等人看着苏陌自己“走”出去。没人去拦她,一则,以小苏陌现在的步法功力,她不想人追上的话,谁都追不上。二则他们都是男人,他们不习惯安慰。这里没有温柔的水香,也没有体贴机敏的素云。
“她……好像还不懂自己是皇贵妃。”一个汉子说。
“算了吧,等再长长就忘了。”宇文谨说。
一室安静。
“报,城外有人递上这个”一个卫兵递上一枚扳指。宇文谨的脸色立马大变。
小苏陌浑浑噩噩地“走”到皇须亭前的雪地里。她穿着素色锦袍,披着白兔毛的银褂子。没戴雪帽,头发在头顶束做一把,额间悬着一颗黄豆大小的珍珠。若不是她乌黑的头发,她整个人就融进了雪地里。小家伙抬起头,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她的睫毛上、鼻尖上。
傻二丫穿得跟红绒球似的冒了出来,她手里还拿着一碟豆沙团子。可是二丫笑,苏陌不笑。
苏陌不但不笑,还功力一收,跌坐在雪地里,哭了起来。
苏陌一哭,二丫也笑不起来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谁欺负苏陌,谁就是二丫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是苏陌只咧着嘴哭。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想哭。
二丫只好傻傻地任由苏陌哭。
雪花落下。苏陌在雪地里哭成了泪人儿。
月洞门处有人影晃动。
二丫道:“要不我们来弹琴吧,一弹琴就不哭了。”二丫说得是实话,这些年,小苏陌每次弹琴时都特别祥和。祥和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间。
二丫背起苏陌走入亭中。亭中摆着她的箜篌。
苏陌抚了一把琴弦,指尖清响流淌。
二丫笑嘻嘻地将亭中的小火炉点燃,一股茶香传来。那是她昨天和二丫一起采集的梅花雪煮的云雾茶。二丫爱极了采雪。而苏陌则喜欢煮茶时的香味。
箜篌声响,小苏陌弹箜篌。
经得名师点拨,苏陌的琴技已经大胜从前,此时的她,活脱脱就是一个香家公子。不,比香家公子少一份仙气,多一份水灵。
“好一幅香雪美人图——不过去吗?”宇文谨问。恭敬中带着少见的友善。
穿着黑貂斗篷的人不说话,只看着亭中的小人儿。眼中的温度,能将任何冰雪化开。而他的脚,始终没有跨过月洞门。
一曲终。苏陌怔怔地看着落雪。
她不知道有人也在怔怔地看着她。
在她无意识地别过脸时,月洞门口的人已经走开。
那天,苏陌走过月洞门时,看到了宇文谨。“大叔,谁来了?”苏陌看见雪地上的脚印。
宇文谨道:“你的一位故人。”
“谁?”
“不用问了,看你一眼,走了。”宇文谨说。不看苏陌。
小苏陌不解地偏偏头。
二丫背着她穿过花堂,正碰上小虾米,小虾米一脸兴奋。二丫道:“怎么了?”
“我得表扬了”小虾米激动得声音发抖,满脸通红,鼻孔都在喷气。
“大叔又不是没表扬过你。”连苏陌都觉得小虾米表现得太过了。
“不是大叔,是镇——南——王”小虾米骄傲地说,“我在城门口遇上了他。他还夸我小小年纪好功夫哪说我一定会是个好侍卫”小虾米的鼻子都快到了天上。
话音刚落,只见傻二丫背上的小苏陌突然一按二丫,然后腾空而起,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飞出了门外。
苏陌从节墨街上越过,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然后落在城楼上。
风雪愈发大了。
苏陌只看见远处有一队黑点愈行愈远。那么远,已经超出了苏陌能达到的距离。
“讨厌”心知追不上的苏陌喃喃地对着风雪说,不争气的眼泪又大颗地滚下。站岗的兵士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后来,雪团儿般的苏陌对着漫天的风雪发了脾气。
“原来圣贤也有孩子气的时候。”人们议论。
“大概是觉得这风雪让百姓不好过吧。”
“娘娘真是心怀天下。”
风雪,恍若一张帘子,缓缓拉上,远处的黑点渐渐不见……。
那年,镇南王终于大婚。
而青鸾则窝在节墨度过了一个最安静的冬天。“讨厌。”苏陌对着安逸的青鸾说。
第二卷 34;琴阁春绿早,深庭乱红飞
34;琴阁春绿早,深庭乱红飞
那年冬天的节墨并不安静。青鸾没有在天空穿梭,但每天来往节墨的其它信鹰少说也有十多只。小苏陌知道,信鹰越多,这个世上发生的大事就越多。如今,民怨沸腾,灾荒不断,各地“叛军”不断闹事,偏偏皇上反倒下定了决心似的一门心思炼丹,根本不问世事。虽然他仍然每天上朝,但坐在皇位上的与其说是皇上,不如说是李公公。种种迹象都表明那天空的阴霾即将落下来。
有时候,小苏陌会看着天空发呆。她想,这天上的云太多了,如果她是皇上她也恐怕也会逃避。
能撑起天空的不能是一个柔弱的人。
可是,撑起天空的那个人也一定很累很累。
苏陌想到了镇南王,又摇了摇头。
有些人,是不是一生都会越来越远?
小苏陌站在亭中,用手随意接着飘进亭中的花瓣。石桌上放着一本书,那是张远山安排的功课。
有声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娘娘,一个叫做风扬的人要请求一见,他自称是铁衣卫。”传令者递上一块黑牌牌。
苏陌认得这种黑牌,当即点头道:“快叫他进来”
久违的风扬出现在苏陌的小亭子里,仍旧不卑不亢的神色,仍旧是冷冷淡淡。看到一侧的小虾米对他手中的剑虎视眈眈,他大方地将剑拍在石桌上。
“娘娘该写封信给五郎。”风扬第一句话。
苏陌一愣,顿时反应过来,急道:“是不是素云姐出事了?”
心中有觉得奇怪,为何这个风扬似乎对素云姐特别地关心?
风扬道:“托五郎的福。”
“什么意思?”苏陌是在不明白。
“素云怀上了日逐的孩子。”风扬说,不知为何他说这句时有点黯然。
“这么说来,日逐对素云姐还算好?”苏陌揉着小指头问。她知道素云是喜欢日逐的。至少曾经很喜欢。
“不知道。”风扬就像一块铁板似的说,“日逐对素云总是打骂,素云身上伤痕不断。被欺凌侮辱也是常事。”
“比如?”小虾米好奇地问。
“在脸上写上yin娃**,给日逐添脚。日逐的一日三餐七茶五点心不由厨房的人来做,而是由素云来做,稍有不如意便是拳打脚踢。”
“毒死他算了”小虾米不满地嘀咕。
“甚至要素云伺候客人入寑,比如我。”
小苏陌吸了一口冷气,她明白素云那淡淡的面孔后藏着的骄傲。这些事,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我无法理解日逐在想什么。”风扬道,“他对素云百般折磨没错,可是又容不得素云一日不在他身边。素云被大夫人——就是玲儿,关了两天,日逐以为素云跑了,差点把京城掀个底朝天。我以为他是要折磨死素云才罢,可他又倒过来把大夫人关进了黑屋里。”
小苏陌苦笑一下,她听素云说过,当年素云就是在小黑屋碰上了日逐。没想到,当年的情景,居然有倒过来的一天。
“素云又是个犟脾气,表面和和气气,却一句软话也不知道说给日逐听。日逐免不了又日日打骂她。却又连在书房中磨墨,也非要素云不可。”
“前不久,素云不知道什么事又得罪了日逐,在书房里闹了起来。那日刚好我去送行阿莫沙,正在他府中。我看见日逐一来脾气就将素云丢进了书房前的湖里。”
“素云那天似乎本来身体就有些毛病,本来应该会水的素云,扑腾两下就沉了下去。日逐一见,咒骂着‘*子’‘贱人’,又衣服都顾不得脱,直接跳进水中救她。当时我和阿莫沙都在场,只觉诡异莫名。”
“素云被捞起后就不醒,我和阿莫沙仗着轻功好就去了太医院——对了,阿莫沙如今已能和我打成平手——那天晚上太医院的值班医学官刚好是五郎。”
“五郎到后不久,就传来了素云受寒小产的消息,五郎说,应该有五个月了。只不过素云太单薄,根本看不出。日逐一听,当时就愣在了那里。我想,他肯定是不知道。”
说完这些,亭中一片安静。
风扬又说:“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我无意间看到素云手上有用针的痕迹。当晚来的人,懂得用银针下胎的,恐怕只有五郎。”
“什么”苏陌吃了一惊,“五郎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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