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道系林妹妹》第110章


话刚出口,却被麝月打断。
麝月怕晴雯还是旧话重提,王夫人既然不信,如此颠来倒去地说,只会惹她愈发生气。麝月忙道:“宝二爷是去了雅舍。近日,雅舍在筹备大比,是京城最热闹的去处。各家公子都在那里,太太若不信,随便寻个人问问便知。”
“什么雅舍?我怎么不曾听过?”王夫人闭门不闻窗外事久矣,哪里知道如今京城风云变化。
周瑞家的却是知道的,附耳过去,一五一十说与王夫人知晓。
“什么?竟是黛玉那丫头弄的?”王夫人诧异问道。
周瑞家的却知黛玉如今身份非比寻常,忙摇头,示意王夫人低声。
王夫人却在气头上,又见不过是在自家院中,还怕有内鬼给黛玉通风报信不成?罔顾周瑞家的好意,反大声道:“我却不信她个女孩家家的,能弄出什么好去处来!总是些玩物丧志的场所,勾搭的汉子五迷三道。那高阳郡主却也不管管她,由着她胡闹!”
王夫人到底不敢直言林如海之不是,旁敲侧击说高阳郡主管教无方。
周瑞家的却低着头,一声也不敢附和。
底下,那拖人的婆子见王夫人不曾阻止,平素便看袭人不顺眼,怪她把持了贾宝玉的院子,让旁的丫鬟都进不来,暗暗下了狠手,又要拖着袭人往外走,竟是要当场打杀模样。
袭人吃痛不过,杀猪一般叫唤起来。
晴雯原抱着婆子大腿,被她发狠踹开,也一跤摔到地上,半晌爬不起身。
宝玉院子里哭声顿成一片,乱成了一锅粥。王夫人心火却还烧得正旺,眼睁睁看着,任由那些婆子借势逞凶,随意打人。
“这却是在做什么?青天白日,要打杀人不成?”紧紧插着的大门之外,传来凤姐质问的语声。
原来,王夫人虽然一进院子便锁了大门,不许任何人出入。到底秋雯是个细心的,早知似宝玉这般不着家,总有一日要出大事。秋雯见势不妙,便先命一个年岁尚小,猴也似的、才留头的小丫鬟顺着墙边花树攀到外间去,到凤姐处报了信。
凤姐听说王夫人气势汹汹杀到了宝玉院中,偏偏宝玉还不在家,便知要出大事。
虽说凤姐如今的掌家大权是贾母给她的,但是,偏王夫人又是她的亲姑妈。她两边都得罪不得,却也两边难做人。幸亏,贾母还甚体谅于她,不曾交待她些不便处置的事情。
可是,今日王夫人打上了门,却不是在帮宝玉。如今贾琏和贾宝玉二人,都是贾母的心肝肉儿,也是凤姐的心肝肉儿,谁也不能耽误他们兄弟上进。
在读书和与林家交往这件事上,凤姐可比王夫人有远见多了。
再说宝玉每日里往外走,吃穿用度,哪样儿不用凤姐操心,就连跟着的小厮、马夫等等,全是凤姐张罗的,再没人比她清楚。
听说王夫人来闹,凤姐二话不说,便赶了来。
哪知,王夫人却根本不卖凤姐面子。虽然听见凤姐在外面说话,却理也不理,还放话道:“我看谁敢动”
下面跪着的丫鬟、婆子自然没有一个敢起身开口的。
起先打人的婆子,见凤姐来了,便知事情要糟,却仍不肯轻易放过袭人,抓紧了机会,好一通狠掐暗踹。
不过片刻工夫,袭人已被打得进气少出气多,双眼翻白,面朝下,闷倒在地。
晴雯物伤其类,挣扎着爬起来,高声叫道:“太太,太太,袭人被打死了,袭人被打死了呀!”
王夫人这才扭头看了一眼,见袭人果然一动不动,心底微惊,挥手斥退那个婆子。
婆子却不以为然,暗啐了一口,只当袭人太过娇嫩,分明是个丫鬟,倒养成了一副姑娘们的身板。
外间,凤姐听见晴雯的吆喝,眉头拧起老高。
虽说袭人是家生子,死生都在主人手里。到底还是一条人命,随意打杀了,再被旁人揪住错处,参贾琏一个治家不严、苛待下人的罪过,耽误了贾琏的前程,她可不依!
凤姐也发了怒,见无论如何叫门,也没人开,一挥手,喝道:“来人,把这门撞开!”
且不等里面有人反应,凤姐径直让小厮撞开了门。
“砰——”好大一声响,两扇黑油门板应声而倒。腾起的灰尘都有两丈高,扑了院内众人一头一脸。
“咳咳!”王夫人也被凤姐的阵仗吓住了,半晌才抖着嗓子叫道,“好啊,好啊你,如今真是翅膀硬了,仗着老太太给你撑腰,连我也不放在眼里。我便不是你婆婆,好歹还是你姑姑。我还不信,你有了这婆家,便从此不进王家大门了!”
王夫人也是气狠了。她当家做主这么些年,哪曾在下人面前丢过这般大的面子便失了心智,口不择言起来。
凤姐其实并不是故意掉王夫人的面子,不管怎么说,到底她俩是嫡亲的姑侄,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夫人闯下大祸,连累自家,却一言不发。
凤姐见王夫人气得七窍生烟模样,知道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硬来,给平儿使了个眼色,暗命平儿去寻元春过来。一面使人抬起袭人,到旁边稍歇。凤姐这才走到王夫人身边,假装惊异问道:“怎么竟是太太在院子里我适才正在屋里做活计,却有小丫鬟来报说,宝玉院子里乱得不像话,急寻我来。我还当是这群下人趁着宝玉在外面读书、做学问,反在家中生事,以大欺小,闹得不像话。”
凤姐这几句话,软中带硬,也是在给王夫人提醒。却见王夫人半点收敛意思也无,顿了顿,凤姐又道:“偏我在外叫门多时,却没人开,生怕闹出了事,情急之下,这才撞了门。实在不知是太太在管教下人!都是我年轻不知事,才管家,听风就是雨,反吓了太太一跳。且请太太见谅则个。”
剩下这一番话却是将错处全揽了,态度还十分谦卑,给足了王夫人面子。
王夫人也自知理亏,实在不该凤姐在外叫门,她却理也不理,反给了凤姐说辞。闻言,冷哼一声,却还不肯轻易放过凤姐。
周瑞家的如今却是要在凤姐手底下讨生活,也知应在两人之间调和,忙插话道:“二奶奶待宝二爷最是亲厚,听说宝二爷院里嘈杂,十分上心,才会关心则乱,情急之下有点差错,太太自然省的。太太也是见宝二爷院里这些下人缺乏管教,整日做张做势,没个样子,这才出手调、教。太太和奶奶一般心思,全是为了宝二爷好,不愧是嫡亲的姑侄!”
凤姐闻言,笑眯眯望了周瑞家的一眼。
分明是面若桃花,言笑晏晏,周瑞家的看见了,却觉得后脊背寒毛直竖,吓得立时住了嘴。
“下人不懂事,有甚错处,太太只管与我分说,自有我去教训她们,哪里需要太太亲自着忙。”凤姐开口道。
“那依你的意思,我竟不能管了?”王夫人反问道。
凤姐忙不迭摇手道:“太太多心了,我怎敢如此想?只是为太太分忧的意思!”
王夫人又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
“白晃晃日头照着,像这般跪一地奴才,却不好看。”凤姐凑近了王夫人,压低声音劝道,“不若让她们都先起来,该散的散了,抓首要几个人过来,咱们仔细盘问?”
王夫人也被一院子哭哭啼啼的丫鬟、婆子叫得烦了,随意挥一挥手。
凤姐手背在身后。挥了两挥,一众婆子并下等丫鬟们闻风而逃,却也不敢走远,只是各归各位,假意着忙去了。
只有袭人、晴雯、麝月、秋雯并其他几个二等丫鬟,不敢擅动。
彼时,袭人已被人掐着人中唤醒,周身皆痛,半点力气也无,微掀着半边眼皮,由婆子架住来到王夫人身前,往地上一扔。
晴雯等人自跪在她身后。
凤姐便问道:“贼贱婢,还不速速招来!你究竟做了甚见不得人的勾当,惹得菩萨也似的太太这般生气!”
袭人满腹委屈,一肚苦水,却倒不出,嘴唇翕张,良久只吐出一句,“奴婢冤枉!”
“好啊!事到如今,你还要嘴硬!也是我瞎了眼,信你老实本分,把儿郎交在你手上,从来待你比旁人高上一等,你便是这般回报主子恩义的!”王夫人戟指袭人再度痛骂道。
袭人脸大如斗,呻、吟连连,不住摇头告饶,却说不出一句合王夫人心意的话。
凤姐在旁听了半日,还是不清楚王夫人究竟为何闹出这般大动静,深恐事情越闹越大,无法收场,干脆命人去寻了宝玉回来。
这边厢,宝玉没到,另一救星元春总算来了。
元春如今虽然困锁在家,到底曾是在宫里摸爬滚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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